“不多,”罗修回答,“两三杯而已。”
塔罗兵:“……”
罗修:“……”
这种时候,沉默通常代表着对方心情糟糕到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进行。
黑发年轻人不安地动了动——有点闹不明白眼前这到底是个什么诡异的情况——与此同时,他真的觉得塔罗兵没有必要靠他那么近,介于本来酒吧里的温度就很高,他现在几乎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出了薄薄的细汗——而当塔罗兵呼吸的时候,那呼出的气息的温度从他的皮肤上拂过时,皮肤下的血管之中流淌的血液都就要因此而沸腾起来。
而这个时候,塔罗兵淡然地挑了挑眉,听上去有些明知故问地问:“怎么了?”
“……”罗修嘟囔了声,最后说,“你能不能站起来点?”
对方很配合地稍稍站直了一些——只是稍稍而已,事实上,当呼吸重新获得了难能可贵的自由时,罗修却发现拉开距离对于他身上那疯狂地往外冒的热并没有丝毫的用处,事实上,当对方身上的气息抽离,他能感觉到胃部变得沉甸甸的,而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与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
失望。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就仿佛他整个人一瞬间被扔进了冰凉的水池里,而在此之前,他还在从内部开始燃烧着——那冰与火交替的折磨让他的皮肤都变得疼痛起来。
有什么在脑海中叫嚣……有什么东西正在停不下来的述求。
于是在塔罗兵按照他的要求远离了他之后,黑发年轻人自己又坐直起来。
他的动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回归到了彼此双方什么都没做之前。
周围的光线太暗,气氛太诡异,这让罗修产生了对方的唇角似乎有一瞬间飞快地扬起这样的幻觉。
很显然那是幻觉。
因为当他努力睁大眼想要仔细看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唇角依旧还是抿成那副不怎么愉快而且稍显严厉的紧绷直线。
……呃。
现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罗修真的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陌生人跑到酒吧来喝酒了。
他听见塔罗兵在他头顶居高临下地问:“热吗?”
罗修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高兴地”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浆糊,而眼前的站着的高大盔甲塔罗兵又出现了重影。
“我数三声。”塔罗兵的声音听上去又平又稳,“一,二——”
罗修想问他为什么要数三声。
但是在他来得及开口之前,对方的声音已经掷地有声地响起——
“三。”
男人语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