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离开太久,爱丽丝,黑暗公爵不会高兴知道我和你呆在一起太久的,而这个世界上却没有什么东西能瞒得过他的眼睛。”没有回答黑发年轻人的话,塔罗兵轻轻拉动缰绳,白马厥蹄随即马头掉转了一个方向,坐在马背上的男人冲着此时正扬起下颚看着自己的黑发年轻人挥了挥手。
“等等,死神牌!”
坐在马背上的人微微一愣,随即从盔甲下发出闷闷的嗤笑声:“你又叫了我的名字。”
罗修没有顺着他的话回答,只是微微挺直了腰杆,一双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马背上那个明显试图在转移话题的男人:“这个村子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气氛也怪怪的,那个建筑到底是什么——”
黑发年轻人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此时此刻,坐在马背上的男人忽然竖起了食指,轻轻压在自己唇部的位置上——隔着一个头盔,他这样的动作应该显得十分滑稽,然而罗修却没能笑出声来,他只是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喉咙微微发紧——是的,打从离开了热闹的市集进入了这个所谓的鞋匠的村庄之后,他整个人都觉得不太舒服,尽管他努力强迫自己忽略到这种感觉……
“你来到这里是为什么,爱丽丝?”
“为了找到鞋匠,让他给我做一双新的鞋子。”
“为什么为了一双鞋子这么执着?”
“……”
“回答不出来了,对不对?”
“除了鞋子之外,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其中应该拥有更值得让你前进的理由——你知道你真正在追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也知道只有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剧本乖乖进行下去,你才能获得哪些谜题的答案——你是谁?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世界上这么多的人,为什么偏偏是你获得了‘爱丽丝’这样的名字,为什么偏偏是你从梦中坠入,为什么偏偏是你来到这里,遇见了我们……”
“……”
“你思考过这些,却不敢独自思考下去;你试图反抗过早就被写好的剧本,最终却因为自己的胆怯停住了通往反抗的道路。”
在塔罗兵的一字一句之中,罗修感觉到一滴汗液顺着他的额间滑落至下巴。
阳光之下,塔罗兵身上的盔甲散发出刺眼的光芒,那金属的光芒尽管沐浴在如此的阳光之下,却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冰冷——想到之前那掩饰在盔甲之下那双金黄色的、带着笑的瞳眸,罗修很惊讶一个人在失去了自己的双眼可以传达的情绪之后,前后的差距居然可以变得如此巨大。
塔罗兵说,你是一个胆小鬼。
黑发年轻人轻轻地咽了一口唾液,而此时,他却听见不远处那个坐在马背上,此时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说:“你流太多汗了,爱丽丝,这样下去会感冒的。”虽然在头盔的之下,罗修看不清楚这个男人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从说话的语气来听,他却不难想象……这个家伙,大概是在笑着的吧。
“我……”
“嘘。”
男人放在盔甲上的手指微微弯曲轻压,下一秒,他将手指从自己唇边挪开,放到了耳边,用近乎于被吹散在微弱的暖风中的声音淡淡道:“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罗修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集中了自己的注意力,最开始,他仿佛只听见了风吹过树梢时发出的沙沙声响,以及不知名的虫类潜伏在草地、树丛之中发出的单调虫鸣,但是很快地,他觉得自己听到了一点儿不同的声音——
隐隐约约的,似乎从那座他觉得眼熟、像是浮屠罗门的建筑方向传过来一阵孩子们歌唱的声音……
“月影摇,天惶惶,拆了东墙补西墙。
羊圈的羊啊被狼叨,第一个爱丽丝来到我身旁。
他手持长弓要射狼,受了诱惑喝了汤,垂下弓,成了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