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维琳冷哼了声,冷眼扫射:“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
我无语:“请保持你高贵矜持的女王气质啊陛下,你知道你说的话啥意思么。”
萧维琳脸上微微发红,又哼了声:“还不是被你气的,其实我就是来提醒你一声,虽然小叔疼你得紧,你自己心里还是有个数……堂奶奶堂爷爷那边听说逼婚逼得越来越紧,却完全拿小叔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你到底不是亲的,你自己把准了就好。”
我不屑地笑了声,讥讽道:“我记得没错的话,萧家从前是搞房地产的,全靠背景,第一时间掌握政府政策方向,这公司是萧恪一手创办,纯民营,信息技术,开始创业的时候完全脱离萧家家族背景,都是他一手打拼,结果碰上了好时候,飞速发展后,被上头盯上了整合改制后才变成现在的庞然大物,但是无论是哪一方面,这都是萧恪的个人成就吧,公司的总裁是他,法人是他,他自己的公司自己的财产他完全有资格决定如何处理,这些年他也给萧家带来了巨大的帮助和回馈,怎么现在我听着这口气,你们萧家完全把他的个人财产也当成你们萧家的肉了?”
萧维琳脸一红,过了一会儿才喃喃说:“我没别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我也是担心你在风口浪尖上,万一将来失望了……小叔教你还真挺多的。”
我哼了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个人是对萧家没兴趣,但是萧家人吃相太难看,低下头去继续看相机,萧维琳讪讪地笑了下,也凑过头来看我拍的她的照片:“我看下我的照片,啊!不行,这样看我的鼻孔好大!删掉!”
我笑着把相机拿开:“我觉得很好啊显得你那么高,气场这么强大,光线也很棒!你们女人的角度真奇怪。”
萧维琳简直抓狂,飞扑过来抓我的手腕:“不行一定要删掉!”
我怕她弄坏相机,连忙举起来:“别闹别闹!这相机很贵的!”
她恶狠狠道:“你别忘了你还有女装照片在我手上,赶紧老老实实给我删了!”
简直是黑历史!我脸一黑:“要删就把我那照片还来!”
她伸手直接咯吱我:“快点还来!”
我笑成一团,一边叫:“别闹别闹,相机真摔了啊!”
正闹成一团,办公室门一开,萧恪带着关临风、萧维友还有好几个经理进来了,看到我们这样,脸一沉,萧维琳简直是光速从我身上离开,瞬间变身回淑女,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和萧恪说话:“小叔。”
我起来整了整衣服,萧恪淡淡道:“小琳过来找小芜玩的么?但是小芜是来上班的,可不是来玩的呢。”
萧维琳脸上微微发白:“我今天约了朋友逛街,路过这儿想起好久没见到小芜了所以上来看看他,也才到,那不打扰你们了,我先下去了。”
萧恪脸上依然深沉难测,微微点了点头,萧维琳立刻一溜烟地走了,关临风笑眯眯:“这么可爱养眼的小美女,萧总你也太严肃了,我们小芜也长大了呀。”
萧恪沉声道:“别胡说八道,这是小芜的堂姐!”
关临风笑着看了我一眼:“小芜喜欢就好了。”
萧维友一旁笑道:“他们还小呢,都没什么定性,关经理何必拿他们开玩笑呢。今天来回路不好走,萧总也累了,小芜别放在心上。”
我过去倒了杯水给萧恪,萧恪接了过来,脸色缓和了些,问我:“中午吃过了吗?我让她们换了家餐馆,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原来那间换了厨师了,听说饭菜质量大不如前。”
我点了点头:“还行,你们吃过了吗?”一边去倒水给关临风,关临风接过水一副受宠若惊的夸张样子:“唉唉唉,这怎么好意思劳动小萧公子呢。”
我懒得理他,继续要倒水给其他的经理,萧恪却扬声道:“温雪!”
温雪应声进来,萧恪道:“安排下小会议室和茶水,我们过去开个小会。”
关临风抿了嘴笑:“连倒杯水都心疼,我说老萧你这疼儿子的派头可真让人望尘莫及。”
萧恪没接话,直接带着他们起身去了小会议室。
晚上回去的时候,萧恪一边开车一边和我说话:“你都十五岁了,和女孩子打闹注意点距离。”
我嗯了一声,拿着相机拍外头的景物,萧恪声音忽然一沉:“我和你认真说话,你能好好听么?”
我愕然收了相机转过脸,萧恪看着前面,脸色却很严肃,他是担心我和萧维琳走太近么?萧母的打算他一个字都没和我说的,我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对萧维琳没兴趣的。”我只对你有兴趣,我心里暗暗补了一句。
萧恪脸上有些尴尬:“她是你堂姐。”
我哼了声,讨厌他一再地强调身份伦常,淡淡说了句:“我只对男人有兴趣。”
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我继续刺激他:“只对你一个人硬得起来。”
他紧紧闭上了嘴。
世界终于安静了。
☆、第44章
暑假结束的时候我带着相机回了学校,总体来说这一个假期以及之后的高二生活中,我和萧恪的感情稳中有升,虽然他把我当儿子,我把他当情人,但是在彼此只注重表面的和谐和宠爱,忽视这表象下我们的本质出发点情况下,我们彼此谨慎的不踩对方的底线,奇异的融洽了关系。
本来我以为我们可以这样和谐融洽掩耳盗铃的达到十八岁,然后达成生命的大和谐的。
可惜我忘记萧恪这个人是个对自己的所有物有多么强烈的控制欲的人,东西一定要整齐的放在应该在的地方,事情应该按照他想要的方向进行,一旦脱离控制,他就会十分不满,然后想尽办法将事情重新导回他的掌控之下,如果是能力不足,那么他拼了命也要提高自己的能力,将自己站在最高处。
其实我从前对他的控制欲不反感,因为我自幼失怙,缺乏安全感和归宿感,我一直渴望有个温暖的家庭,在同龄人们每天抱怨父母亲对他们管头管脚多么唠叨多么顽固多么专制的时候,我却渴望有人能以丰沛的爱来这般管教我。所以和他好以后,他全面接管我的生活,衣食住行,样样过问,样样都由他决定,我只需要接受……直到最后的分手,他单方面决定了我应该离开他,去重新遇上更好的人,过美好而幸福的生活,可惜我彻底断了联系,将自己放逐到他视野之外,脱离他的控制,直到惊变发生,他接到报我失踪的电话的时候,连夜赶到哥伦比亚的时候,想必心情不会好过。
所以吸取了教训的他,在教养我方面,一直不动声色地控制着我,而我已经习惯这种模式,而且大部分时候我的要求他都尽力满足和尊重,比如学跆拳道和摄影,比如我一再任性的要求跳级,所以我被这种“父慈子孝”(攻受情深)的表象迷惑,没有发现他的控制欲比从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更加变本加厉了。
直到高二毕业的时候,高考结束我接到z大的录取通知书。
商学院的。
我冲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和关临风、萧维友他们商讨什么事情,看到我进来门也没敲,萧维友吃惊地道:“小芜有急事么?怎么门也不敲?”
我手里握着通知书,浑身气得发抖,萧恪淡淡看了眼我手上的信封,和关临风说:“先这样,你们就按这样先做吧,有什么迟些再说。”
关临风显然也看出我有事,笑着打趣了句:“我还以为你们父子永远不会吵架呢。”一边带了萧维友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萧恪淡淡道:“接到录取通知书了?”
我怒视着他:“我记得很清楚填志愿的时候我填的是文学系!我的分数很高,而且我并没有服从调剂!”
萧恪答非所问:“外头太阳那么大,你怎么过来的?搞得一头汗。”一边站起来倒了杯水,递给我,我没接,只是站着瞪视他。
萧恪将杯子放回桌子上,坐回宽大的办公桌后,温声道:“你还小,对未来考虑不够周全,你将是我唯一的儿子,唯一的继承人,继承我的事业是你应该履行的责任和义务,文学可以辅修,我知道你很聪明,大二再辅修,然后多拿一个文学学士的学位,没有问题,毕业后我会送你去国外继续读mba,回国我会名正言顺的将你引入我们集团。”
我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是你们萧家人,我也对你的事业没有兴趣,继承人的事你另外找人,我不认为我不成熟,相反,我对我未来的职业自己有规划,我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干涉我的自主选择,等去了学校,我就会申请转系,我不会去学什么工商管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