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艳生怕明湛再想什么古怪的名子要赐给她家儿女,转移话题,“皇上可听见一桩新鲜事儿没?”
“什么新鲜事儿?”
“皇上不是下令各地总督推荐有才学之士来帝都么?听说淮扬钱永道已经到了。”
明湛摇头,“这算不得新鲜事儿。”他已知道了,只是未曾宣召钱永道。
“钱永道带着幼子一并来的,唉哟,据说钱公子生的真是谪仙一般人物儿。钱公子进城时骑在马上,在阳光下微微一笑,当下朱雀街上果子乱飞,砸了钱公子满头包。”
明湛哈哈大笑,摸着袖口问,“这是为何?莫不是钱公子生的太好,帝都人要学潘安掷果盈车的典故。”
明艳摇头笑道,“钱公子什么模样儿,我没见过。只是听说卫国公府的五姑娘对钱公子芳心暗许,钱公子却实不知人家闺女一片深情,永定侯家的二姑娘与卫国公府的五姑娘交好,见钱公子在外招摇,义愤填膺,便命家奴买了无数果子砸了钱公子一头包。”
明湛又笑了一回。
恐怕还不止是因为小姑娘手帕交的原因吧,明湛心道,早听说永定侯夫人萧氏是个有名的厉害,养个女儿也这样泼辣。
明明是永定侯家姑娘砸了人,闲话传的却是卫国公。
看来,永定侯家的姑娘与卫国公家的姑娘这手帕交啊,关系不怎么样才是真的。
明湛只是奇怪,永定侯去了淮扬,萧夫人不放心儿子老公,跟着也去了。如今永定侯府里谁想出的这样的馊主意出来,钱家一代大儒,刚进帝都,就让永定侯府给了下马威。
永定侯不在家,萧夫人也走了。
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永定侯家的老大何白远在湖广做总兵,老二何欢刚遭了官司,大姑娘何晴已经嫁人,如今正经主子就是尚未娶妻的老三何蓝与尚未说婆家的二姑娘何素。
何蓝当家。
何蓝如今正当家,他并不太清楚他二哥官司的来龙去脉,不过,大致情形还是明白的。
就是说他二哥不知为啥被人搬到了钱家寡妇儿的床上,坏了声名。
何蓝没审过案,可一些基本的道理他都懂。他二哥遭人陷害了。他二哥为人,除了一门心思扑在兵事上,人品并不差,再加上母亲对他们自幼的教导,淮扬多少美人儿,他二哥怎么着也不能深更半夜的跑人家内宅去偷寡妇儿。
何蓝出身永定侯府,富贵门第。就拿他家说吧,晚上内宅一锁,整夜都有婆子巡视守夜,别说男人,就是公蚊子都进不去一只。
钱家,他也听说过,不少秀才提起钱永道那比对自个儿爹都要热切三分。
这样的人家儿,内宅能随便进去?
所以,经过何蓝分析,他认为,他二哥遭人陷害。俗话说,贼喊抓贼,说不得,钱家就是这个贼呢。
哪怕此事与钱永道无干,到底是他钱家治家不严,方有此过!
何蓝跟他妹妹何素,俩人一合计。何素说,“卫五那个贱|人,前天去淑仪长公主那里赴宴,话里话外笑话我举止粗俗,不会做诗。”
兄妹两个就定下了买果子砸钱公子的计策,不但要砸破老钱家的头,还要把老钱家的名声砸臭了,顺带一箭双雕,抽卫国家温家一记耳光。
谁不知道卫国公府与钱家是姻亲之家,卫国公府的老太太就是姓钱的,卫国公原配死了,给卫国公续弦,还续了个姓钱的,如今的卫国公夫人钱氏,就是驸马温长枫的继母。
何蓝就这么顾前不顾后的在帝都里给他爹惹下个大仇人来。
82、更新 ...
明湛对钱家的大名早就是如雷贯顶。
他听着钱家的稀罕事儿,内心深处非常解恨,回去异常没有风度的同阮鸿飞兴灾乐祸了一番。
阮鸿飞对于钱公子被砸满头包的事儿也忍俊不禁,唇角翘起来,“永定侯与萧夫人都不在,他家老大远在湖广,看来是老三琢磨出来的事儿。”
“这位何姑娘真是得了萧夫人的真传,泼辣的可以。”
明湛笑两声,“何家武将出身,若是何姑娘再学些拳脚,她以后的老公要吃苦头儿了。”
阮鸿飞道,“钱家名声一向很好,却不想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丑事。钱永道也要头疼了。到了帝都,何家是权贵之家,没个不报复的理儿。”
“看来飞飞你也怀疑钱家啊。”
“怀疑是怀疑,不过,我也没有证据。”阮鸿飞见明湛鼻尖儿出汗,摸了把扇子给他扇风,推他,“别靠我身上了,怪热的。”
“热什么,我一点儿不热。”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般人真比不上明湛。
好吧,他就是喜欢明小胖这样腻歪。阮鸿飞笑笑,由着小胖。
明湛道,“我想把钱永道留在帝都。”
“这种事,你做主就好。”阮鸿飞虽然十分享受明湛常拿事与他商议的感觉,不过,他并不会干涉明湛的思路。
“我不叫钱永道去国子监,我请他做官。”
“不但他要留下,连他儿子一并留下。”明湛忽然问,“飞飞,听说钱永道已经七十几了,怎么还有这么年轻的儿子呢。”
“这有什么稀奇,有人八十岁还能生儿子呢。”阮鸿飞笑明湛大惊小怪。
明湛赞叹,“性能力真强。”脑子回复一转弯儿,接着对阮鸿飞报怨,“你说,你比我大这么些岁,还总不乐意让我在上头。等以后你老了,干不动了,还不是得换我来。现在不给我机会练一下技术,到时你老胳膊老腿儿的受罪,你可别怨我。”
阮鸿飞虽然人生的俊美,还极会装B,时常摆副神仙面孔哄人。
不过,总体来说,阮鸿飞还是个人,他再像神仙,仍是血肉之躯,凡人一个。
事实证明,就是阮大仙儿的心灵也没有脱离凡人的喜怒哀乐的范畴。如同明湛最恨别人说他矮说他胖,阮鸿飞最恨明湛提起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何况明湛还一口一个“老胳膊老腿儿”,把阮鸿飞给气的,刷的一声合上扇子,就着象牙扇骨儿对着明湛的屁股啪啪啪就是三下。
明湛夏天穿的薄,有里间儿消暑,他就穿着大裤头儿和短袖褂儿。阮鸿飞气头上几下子,疼的明湛哇哇怪叫,光脚蹿到地上去捂着屁股直蹦,“靠!嗷!疼死老子了!”
阮鸿飞笑的不善,“我老胳膊老腿儿,还是有些力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