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后已经去世将近一个月,皇上迟迟没有定下后宫凤印谁掌,也没有宠幸任何妃嫔,甚至连私下见谁都没有。
难不成这一个月,九五之尊真的独守空房?先皇后就好到这程度?
许婕妤一身素色宫装,俗话说得好,要想俏,一身孝。她不敢穿得纯白衣裳来,但是现在这副素净的打扮也极其娇俏。到时候哭一哭对先皇后的感情,摆好姿势和角度,让皇上看到最美的她,说不定到时候就是干柴对烈火。
幸好先皇后死了,不然还真的没有谁能越过去。想想皇上当政以来,死了多少个妃嫔了,都没见他对谁有这样的缅怀。还是因为前朝动荡不安,想替自己的势力抢后宫之主的位置,皇上决定拖一拖,才拿先皇后的死当个幌子?
“皇上,许婕妤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东西呈上。”
卫景手里正在翻看奏折,他皱拧着眉头,脸上疲态尽显。
殿内的熏香全部撤掉了,原本浓郁的龙涎香已经基本上闻不见了,反而是一股奶香味儿直入鼻尖。对于卫景这种不知道多久没喝过奶的人来说,这味道真是熏人头疼。特别是他身边的奶娃娃还不时地要发出几声噪音,他就更加烦躁了。
好容易趁着这小家伙睡着了批改奏折,那边又有女人来烦他,当真是体内激起一股无名怒火,随时都要喷发出来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一下,下章男女主见面。
本来不想见这么快的,但是你们太缠人了,哭天抢地(并没有)要看,我就提前让他们见面了。
曾有读者跟我反应,之前的文我在写男女主互动的时候,宛若智障。
这点我承认,我写存稿的时候也觉得他俩是智障_(:з」∠)_
明天看的时候多给我一点爱好吗,用一颗包容的心去看,爱我就夸我mua! (*╯3╰)
☆、011 初次会见
“把东西呈上来,人就不要进来了。”
九五之尊显然十分不给面子,他现在火气颇深,谁招惹谁倒霉。
等小康子把这话回了,许婕妤的脸上都可以结霜了,不过她还是很快地调整好心态,将手上的画轴双手奉上。
“康公公,您看这样如何。我先在外头等着,若是皇上看完东西传唤我也方便不是。若是没什么动静,那到时候我自己离去便是,必定不给你添麻烦。”
小康子挑了挑眉头,客套地道:“婕妤您随意等便是,没有添不添麻烦的话,这可折煞奴才了。”
他转身进去复命的时候,不由心中感叹:不愧是先皇后一派的人,不吹不黑,就是比别派的妃嫔主子会说话,他们这些奴才听着都觉得舒坦。
许婕妤在外头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两条腿都快站得发软跪下了,才终于得来了皇上的召见。
卫景原本是随手将画轴丢到一边的,直到看了一摞奏折,才想起这东西翻开一看,立刻就怔住了。
“这幅画是谁画的?”
“嫔妾不知,是下头人拿来的,并不知作画为何人。”许婕妤恭敬地福身回答。
卫景轻笑了一声,像是十分高兴一般。许婕妤心头一紧,想起她今晚就能凭着这幅画与皇上共度良宵,心中就涌起几分期待和忐忑,不由咽了咽口水。
却见他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炉火处,直接将那幅画投入了炉中。火苗燃烧而起,吞噬了那幅精心绘制的画轴。
“人要看清自己的地位,妙妙生前能当皇贵妃,死后变成皇后,而你只能当婕妤。可不是只有容貌,光回话这一块,你就输她甚多。”
许婕妤浑身一僵,美梦破碎,相反额头上还冒起了细密的汗珠子。
“若是她不想回这个问题,必定能轻松带过,不像你明明不想回答还要编瞎话骗朕。这幅画的墨迹分明是新的,就这两日绘制而成的。欺君之罪,爱嫔能否承受得住?”
“嫔妾,求皇上饶命。嫔妾是怕勾起皇上的伤心事儿,这画乃是一个七品小常在所作,她就是按照皇后姐姐想象中的妙仙殿而绘制的,想要嫔妾帮她一把。”许婕妤立刻跪地求饶,转而掏出锦帕就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嫔妾知道她别有所图,但是见到这幅画,嫔妾如何都放不下,想着皇后姐姐生前最爱的宫殿,不如烧给她……”
小康子站在一旁听着,偷偷翻了个白眼。
后宫里就是这样,一开始拿着东西来邀宠的时候,就不提人姓甚名谁,等事情办砸了,不用逼问就供了出来,还把脏水都往人家身上泼,自己就圣洁如白莲花。
啧啧,只是苦了那些小妃嫔,被人利用了不自知,这会子估计还偷偷暗喜呢,以为自己傍上许婕妤这棵参天大树了,实际上是棵歪脖树,分分钟吊死她。
卫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副被焚烧的画轴失神。这幅画中的美景未能成真,的确算是一憾事。早知她红颜命薄,当初就该给她一个祸国妖妃的名头,至少先把宫殿住上再说。
“皇上——”李德惊呼了一声。
只见九五之尊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了炉子里,将最后一点没有烧掉的残片捡了出来。
周围的太监宫女纷纷跪倒在地,李德和小康子则快步走过来,吩咐人去宣太医。
“不用,没有碰到火,如此劳师动众,明日上朝不知又要传出什么话来。”他抬手制止了。
被火灼烧过的手却死死地捏住残片,将它置在掌心里,却不敢用力揉搓,生怕这最后一点也消失了。
李德每日陪着皇上上朝,自然知道朝堂上已经有不少朝臣,对先皇后诸多不满。觉得皇上悲痛过甚,已经严重影响了朝纲的振作,若是知晓皇帝为了一幅画伸手进火炉,估计被传得更加离谱,什么为了先皇后自焚殉情这种话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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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奴婢去御膳房的时候听说,徐总管当真被革了差事,被人杖责了三十大板,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翠竹兴冲冲地说道。
袁妙妙坐在桌前,碟子里摆着几个芋头,她用筷子叉了一个蘸糖吃。
没法子,她这位份想吃个热乎的糯米糕都轮不上,只有用银子买几个芋头当甜点了。
这真不是人过得日子,想当年她想吃什么吃什么,外族进贡的吃穿用度第一个就让她先挑,现在是别人挑剩下都不一定轮到她的。
“袁常在在吗?”
小康子站在门外,躬身问了一句。
正吃得满嘴白糖的袁妙妙,差点被这一句弄得噎到。
“在,康公公有什么事儿嘛?快请进——”翠竹还是认识皇上面前红人的,立刻就小跑着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