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吧,朕要静一静。”皇帝道。
待到竹屋门关闭,皇帝慢慢走向这箱子,缓缓伸出了手。
王令宜听到他的脚步声,几乎立刻闭紧了眼睛。
☆、逃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难掩惊慌的一句话来:“皇上,江南有变!”
皇帝伸手将红木箱子上面挂着的红穗拨正了,然后抬眼看着墙上的画像,从墙角瓷瓶里拿出鸡毛掸子,轻轻扫了扫画像,轻声道:“母亲,这屋子您可还住得习惯?早不习惯了吧?改日给您搬个新地方。”
王令宜感觉自己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
皇帝重新把鸡毛掸子归置好,后退一步,再次深深地瞧了那副画像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随即大开房门。当迎到外面的光时,他就稍稍眯了眯眼,开口道:“那就走吧。”
待到外面似乎没了动静,王令宜便立刻推了推谢宝林,压低声音道:“走吧?”
“逃。”谢宝林尽力用最短的时间把情绪抽出来,对现下情况做出反应,干脆而冷静地纠正道。
谢宝林率先顶开箱子。两个人从里面跨出来之后,谢宝林将盖子扣好,甚至顺手拨好了那条穗子。外面便隐约有了些许嘈杂声,距离还远。
“跟我来。”谢宝林一把拉住王令宜的手,快走几步到墙角,松手挪开那架五层多宝阁。谢宝林随即又蹲下,照着记忆里的地方按了按,推下了一个两尺见方的通道来。谢宝林先把王令宜往洞里推,道:“你先下去。”
还没等王令宜开口,谢宝林语速极快地道:“没时间了,你下去了我才能收尾。”
王令宜立刻便钻了进去,然后给谢宝林腾开了些地方,谢宝林紧随其后,她先伸手把多宝阁往这边挪,挪得差不多了,她方才蹲下,重新扣上那层盖子。
谢宝林湖绿色的衣裙也因此沾上了些土。
这也不是密道,顶多就是从房子里能逃出来的一条后路。
王令宜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平日少动,此时腿软得不听使唤了,她强迫自己跟上谢宝林的步子,然后道:“谢,谢宝林,皇帝这是知道有人了还是不知道?”
“知道了。”
谢宝林话音刚落,王令宜只听身后不远处的竹屋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她不由得回过身去,但见竹屋外火头窜起,也不知这竹屋外是涂了什么东西,易燃得很,一点就着。火焰顿时越烧越旺。
谢宝林捏了捏王令宜的手,声音毫无波澜:“他只怕要去凤仪宫了。”
*
合姜和榕西两人温温吞吞,也没什么好说的,合姜也不好意思一直找话题同榕西讲。两人便在附近溜达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个天。
合姜因是习武之人,对周围异动很是敏感,她耳朵一动,当即便拉住榕西的手,把她拉到树后,伸手按住她的嘴,示意她别出声。然后合姜才留意外面的动静。
榕西感觉到合姜的手温热而软,捂在自己嘴上,她还闻得到合姜手上淡淡的香气。榕西不由得别开了眼。
外面那条路是条大路,但素来安静。
今日却车辇声滚滚,合姜抿嘴,松开榕西,让她别乱动,自己则猫着身子在树后躲来躲去,最后蹲在了离大路不远的树后,旁边好在还有些灌木丛,合姜藏得还算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