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李景焕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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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宝林在书房习字,门外便传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来。
——“娘娘。”榕西在外头恭敬唤道。
——“进。”谢宝林写字的手未曾停下,随口道。
——榕西推开门。她却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身量很高的侍女。
——侍女进来后,榕西却垂首退出了书房,等在了书房台阶之下,为谢宝林守着门。
——谢宝林头也没抬,一个字也没有再说。倒是面前的侍女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在了谢宝林跟前,出口却是个青年男子的音色:“娘娘。”
——这侍女正是谢桢。
——“回来了。”谢宝林收完最后一笔,方才涮洗了收拾好,捏起那张宣纸,对着纸轻轻吹了几口气。
——谢桢道:“此番,是我错了。”
——谢宝林放下宣纸,瞧着谢桢如今黑瘦的脸,心知谢桢在外头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因而便不打算再多为难他。于是她便抬步绕过书桌,走到谢桢面前,弯身扶起了谢桢,声音无波澜:“为时不晚。”
——“对不起。”谢桢艰涩开口。
——谢宝林却没有应,书房这边总让谢宝林想起那天的事来,于是便先走到书房正中间的方桌前坐了下来,然后招呼他过来。
——书房中央放置了一个小火炉,谢宝林听水沸腾了,便自己提起茶壶,冲泡了两杯茶出来,嘴上问了句:“谁害你?”
——谢桢没言语。
——“你连这个都不清楚?”谢宝林显然不算满意。
——“知道。”谢桢放下茶杯,捏了捏自己的手,沉默一会儿,方才回答,“袁家。”
——谢宝林嗤笑了一声:“果真是,难怪嚣张。”
——“娘娘在宫中也有所察觉?”谢桢立刻抬头。
——“袁夫人就要骑到王贵妃头上了。”谢宝林想起这事,冷笑道。
——谢桢经过这一遭凶险,已然明白过来谢宝林在宫中也并非顺风顺水,此时谢宝林说什么,谢桢就越发觉得自己先前念头不对。听了这话,谢桢道:“贵妃就容忍了她?”
——“袁夫人肚子里头有块宝贝疙瘩,谁都碰不得。”谢宝林脑海中便浮现出了王令宜张牙舞爪的样子来,“王贵妃明白这理儿,只是袁夫人若是真有本事,便叫她的孩子一直在肚子里。”
——谢桢望着眼前眉目冷淡的谢宝林,回想自己在江南那带的事,便大致同谢宝林讲了一遍:“到那儿之后,我发现那边对溃堤之事稍显漠然,心里头就存了疑虑。后来跟水利同僚和工匠讨论过后,便拟了一个法子来。谁知那图纸不翼而飞,到最后,竟是袁文提出的了。我当时没曾想过袁文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也因此动了杀心,我便找他理论,可袁家应当在那边有势力,一路下来,我竟然求助无门。我便想着,先将大堤修了再说,也不再提这事,每日都去堤边看进度。哪料,有天,我还正在路上,便有人放箭杀我,我当时受了伤,又不能以一当十,便即刻驾马离开,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走到哪里,晕倒了。后来便就是婉婉救下了我。”
——谢宝林轻点桌面,道:“袁文可不是那会才想杀你,应当说,从你要去江南时,这事就定了的,又或者,就算你不提,最后也还是你去。所以,怕是袁家给你下的套。”
——“我谢家挡了他的路?”谢桢虽是疑问的话,但语气却还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