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了,自己一个跟他们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却跟两个宝玉都做过兄弟。
宝玉哭了一会,觉得胸口有点闷,又看见贾环面无表情,便道:“老祖宗的身子骨明明不错,我走之前未曾听闻有何不好,莫非是抄家之时受了刺激了?”
贾环问道:“你确定自己想知道?”
贾宝玉道:“莫非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的?”
贾环想了想回道:“事关你母亲,所以并不知晓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
贾宝玉一听又跟王夫人有关,顿时有些犹豫。可到底,从小事被贾母养大,在他心中王夫人自然只是个慈母,而老祖宗才使是他的依仗,点点头道:“你跟我说完吧。”
贾环道:“你既然想知道我便告诉,只是如今我们俩都在马车之上,一时半会又说不完,不如等到了地方我再详细告诉你。”
贾宝玉一想也对,便不再开口,马车行路到了甄应嘉安置的院子,是一间三进三出的院子,门口并未挂着什么牌匾,从外头看,并不能发现太多的,从外头看并不但知道里头住的到底是谁,这甄家到了西北变得低调了一些,甄家跟贾府一样,到底是抄了家的,虽说甄应嘉被圣上宽恕发配到了此地,可若无战功到底是回不去的。
想来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当初才不愿意带着甄宝玉来西北受苦,如今偏偏还是来了,贾环想到这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到了门口四人下车,大门“咿呀——”一声从里头打开了,出来的便是甄府管家,那管家见着两个宝玉眼神一愣,顿时明白自家真正的少爷回来了,顿时欣喜若狂地迎了上来道:“少爷怎么也来了,那同寿莫非没有安置好少爷,还是……”
之后的话便没有说下去,不过也是也可以猜出来的,甄宝玉见着同福,冲了上前一把抱住道:“同管家,宝玉想死你了。”
那甄应嘉见着甄宝玉抱住了同福,眉头微微一皱,道:“你一路辛苦,先去洗漱吧,这脸都黑了,还能见人么。”
甄宝玉回头道:“同福怎么会嫌弃我,就算馊了也无所谓对不对?”
那同福正想回小的自然是不嫌弃少爷的,可这话还未说出口,只见自家老爷用冰凉的眼神看了过来,同福顿时把话吞回了肚子,嘿嘿一笑道:“少爷还是去洗洗吧,我吩咐下人准备热水。”
那甄宝玉点点头,之后拉起了自己的袖子闻了一闻,还真让他自己给说中了,扑鼻而来的恶臭,他不自觉恶心了一下:“我整个人居然都是馊的。”回头喊了贾环道:“环儿快闻闻,咱俩是不是一样有馊成咸鱼的味道,怎么路上都没觉得臭啊。”
因为路上大家都臭,贾环在心里想,不过脸上只是挂着微笑,不说话。
那甄应嘉见甄宝玉跟贾环似乎感情不错,一些主意在脑子里跑了一圈儿之后,催着甄宝玉去洗漱。
那贾宝玉见甄宝玉走了之后,便回身对着甄应嘉,行了一礼道:“我这便带着我弟弟去我房里了。”
甄应嘉道:“我安排了你们兄弟两个住一个院子,房间也是对门,若是缺了什么便吩咐下人要。”说完也抬脚往甄宝玉走的方向去了。
贾宝玉应了一声,他的屋子原本便离主卧不远,走了一会便到了地方,宝玉正想拉着贾环回自己屋,后头跟着的仆人道:“已经为贾环少爷在对屋准备好了热水不如先去洗漱一番。”
贾宝玉听完便怏怏地放了手,让仆人带着贾环去洗漱。贾环被仆人领着到了另一头的房门前,那仆人推开了门,他房间果然被安置在贾宝玉的对面,开门是桌椅,往里走,隔着一扇屏风后便是一张大床,并不精细却很干净,贾环见着床侧浴桶内已装满了热水,便将身上的衣物一应脱了去。踩着矮凳慢慢爬入浴桶之中,热水漫过了身子,洗去一切的疲劳,他躺在浴桶之中,热水的蒸汽模糊了双眼,热水缓缓上升,酸酸的,也有些微微发热。
他伸手舀了水往脸上扑了扑,又将自己的头发解开,拿起一旁的皂角开始洗头发。这个澡洗了许久,浴桶里的水来来回回换了三四遍,外头伺候的仆人嘴里都开始嘀咕了,贾环这才换了新衣服,推开了门。只是微湿的头发尽管擦了许多遍,还是滴着水,他想着到底没有旁人见着,干脆就就这样散着出门吧。
到了贾宝玉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打开,那贾宝玉果然等等已经等急了了,见着贾环忙伸手拉了进来。
到桌上旁贾宝玉拉着贾环坐下,自己又挨着贾环坐到了旁边,伸手给他倒了一杯茶道:“这会无事,我已经吩咐了人去准备食物,一会你先吃一些,之后再慢慢地说吧。”
他嘴上虽这么说着,可是实在忍不住,接下来便开口问道:“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太太做了什么,怎么会跟老太太的死有关,我这太太向来心软来着。”
贾环道:“府里之事我自然会告诉你的,只是前后有些因果,你当初是怎么被抓来的我还有些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