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家穷的时候,没有能力给两个儿子都娶上媳妇,只能先让一个娶了,让另一个单着。现在,有能力和钱,给另一个儿子办一场像样的婚礼了,可这儿子又不愿意成亲,可真是让刘氏这个做母亲的愁白了头。
“你说说,这天底下,有哪一个男人,不愿意给自己说一门媳妇的。姑娘,你说是不?”
一旁的宫女你羞红了脸,羞嗒嗒得低着头。
这话说的有些不像话,可郁偆一直都是笑盈盈的,变点儿没有因为自己母亲说出这样的话语而羞怯鬼胎gl。
“二哥早已长大成人,总有自己的想法,你可问过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啧……怎么没有问过,他说是怎么也要过了童子试,而后再谈婚论嫁。”
郁偆点头,觉得他这哥哥是个脑子清楚的,二十几岁的秀才,怎么看就是潜力股,到时候能说上的亲事,定是比以往的要好。而且,他也没有因为家中突然发达,乱了心神,迷了心窍。
“这是好事,二哥有上进心,咱们应该鼓励才是。”
刘氏失落,道:“一个两个都这样和我讲,可你二哥孤零零一个人,怎么能好,到底还是有个知冷热的在身边才好。”
这事情,郁偆和自己亲妈是说不通的。刘氏这一辈子都围绕着材米油盐,指望的不过是儿女亲事顺利,晚年子孙环绕。
徐嬷嬷上前一步,道:“良媛该用午膳了,不知是摆在这里,还是另外摆放。”
“摆在外间就是,省的这里沾了味道。”
还不等郁偆起身,便有太子跟前的内侍过来传话,说是太子马上就要过来。
刘氏一下子便慌了,她求助似得看向郁偆:“这……这……我是不是该避开些。”
那内侍笑着一张脸,道:“太太您留在此处便可。”
“殿下可要在此用膳?”郁偆问道。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郁偆便让人给她梳妆更衣。又让两个人,陪着她妈妈,说话解闷。
杨溍来得早了些,郁偆尚未淑装完毕,只得是谢罪,劳太子等候。
太子前来,刘氏自然不能躲着,怎么得给太子行礼。
郁偆听说太子和她亲妈聊上了,这心突突地跳,不把推开宫女的手,道:“不必了……”稍稍提了马面裙儿,郁偆三步并作两步,往外间走去。
等着郁偆出现在太子和自己亲妈面前,听到便是,她亲妈差不多已经将自家的那点儿家底,全告诉了太子。
郁偆见太子看过来,忙受宠若惊地道:“殿下怎么这会儿有空来我这儿,可真是让嫔妾好一通忙活。”
杨溍扶着郁偆起来,道:“今日你母亲进宫,我总要来看看。看看到底是何样的人物,能生出你这么一个人来。”
“殿下……”
杨溍笑着道:“今日你母亲也在,咱们一道用膳,也算是家宴,何必这般多礼。”
能有此殊荣,郁偆心中自是欢喜,可一想到她母亲不时就将离去,这心中喜悦,便淡了些许。
刘氏与太子同桌用了膳,已不得再做任何停留。
郁偆看着自己母亲离去,想起身相送,可按着礼法,只得坐着不住地看着远去的身影。
郁偆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道:“让殿下笑话了。”
杨溍摇摇头:“这也是人之常情,你若是不想笑,那便别笑了,实在是太假了。”
郁偆依旧笑着,像是听不懂似得,“殿下这是在说什么呢?”
☆、 第057章
又是这个笑容,杨溍内心隐隐有些失望,内心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他见郁偆脸上的笑颜,与以往一般无二。
可就在刚才……郁偆母亲尚在的时候,杨溍眼中郁偆面上的神情,要比现在真实的多。
杨溍愿意宠着郁偆,给郁偆殊荣,将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放在手心里捧着,封她做良媛,又恩及她的父母,给予她父母良田、金银。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杨溍无偿赐予的,他所求的回报,远比郁偆现在所付出的要多的多。
会在这个时候来,杨溍也不过是突然起了兴致,问了身边的内侍,知道郁偆的母亲已经与郁偆相见,便过来看看。
到了之后,杨溍也不急着见郁偆,倒是和刘氏聊了起来,问了一些民生上的事情。
这些问题,刘氏在进宫之前,教导宫礼的嬷嬷都有提点过,讲的时候都是挑好的讲。
说完了“国事”,自然也要谈谈“家事”。杨溍问起了刘氏家中现在如何?
刘氏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就将话题拐到了郁偆小时候。在刘氏的言语里头,郁偆小时候。
杨溍将这些话,听到耳朵里,觉得特别神奇,郁偆小时候,原来是那样的。那时候的郁偆,与现在是如此不同。
杨溍的心里,原本就有一个模子,随着他越发了解郁偆,他心中的拿个模子也越加清晰,越发与郁偆相像。
可如今,杨溍发现他心中的那个模子有了裂纹。
小时候的郁偆,活泼外向,还会上树爬墙,有时还会与人打架。刘氏讲到失言之处,虽会略作含糊,可杨溍自然是能明白的。
可再看看如今的郁偆,温柔乖顺,再也没有没有原先那种鲜明的特质。
杨溍看着郁偆如今,柔和的侧脸,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当年在猎场边上,他见到的那抹无比悦动的色彩。
扣住郁偆的下巴,面上再无半丝笑意,道:“我让你别笑,你没挺清楚吗?”
郁偆吃痛,眉间轻皱,脸上的笑脸终于是不复存在。
“那殿下想要我如何?”郁偆目光直视太子,眼中透出一种别样的亮光,这种神采,是郁偆进宫之后,再也没有过的。
一旁的宫女、嬷嬷早已慌了神,这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转眼的功夫,就成了这般。?如今还是在年节里,若是传出些不好来,她们的良媛,可怎么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