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君祁同君祜谈了许久,入夜就派人把他送回了江南。自然没有把他放了,不过换了个地方软禁。好在君祜这会儿一点也不反抗,得知当年苏家救下的女儿和苏家的女儿都好好的,竟还向君祁道谢,只是并不愿再见她们。
自那以后,高丽大军的攻势就弱了不少,北静王趁机大举反攻,总算是化被动为主动,真正的主导了整个战局。而一月后,君祜所在的一座江南小院,迎来了远道而来的另一位主人。
君祁将太上皇所言藏在心里,只捡着君祜能说的事告诉了林如海。临了抱着人叹道,“大哥和我当真是亲兄弟,他背后有一个不顾身家性命全力支持他的苏明安,我却也不差,有你这个好帮手。他倒是没说错,你们俩都是贤内助。”
林如海却有些心虚,自问不如苏明安那样能够牺牲自己的孩子,更是连苏家上下都不顾了。不愿再说这些,他便换了话题,“如今前线捷报连连,想必离大军凯旋归来不远了。”
君祁还道他是不好意思了,也就不再说“贤内助”的话,“若是鞑靼不横插一脚,大约一月之内就能收兵。就怕鞑靼野心不死,搞个突袭。现在耶律定在鞑靼的势力可比从前还大,兵力布防这样的事探子轻易打探不出,因此我还有些担心。”
林如海道,“鞑靼肯借兵,其中未尝没有苏明安的手笔,或是许了其他的好处也难说。鞑靼如今每年都派人来朝,便是耶律定和耶律齐来才来过,若不是知道将有内乱,岂会贸然出兵。鞑靼即便在暗中练兵,军需用度却是没办法遮掩的,他们所练的又主要是骑兵,马匹增减更是明显。要我说,散点消息出去,毕竟解决了内患也是喜事一桩,很该让他们一块儿高兴高兴。”
君祁笑道,“对对对,此计甚好。不过还得提醒着水钧小心点,一旦被两面夹击,可是不好受的。嗨,真不该让水溶也跟着一块儿去,若是伤了哪儿,你岂不是要心疼了。”
“才说正经事呢,怎么又扯这些。”林如海不耐烦提水溶,便有些不高兴,“他老子带着他呢,还怕出什么事。你若有功夫还是多去太上皇和太后那里走走,难得的孝名可不能丢了,外头老百姓可都在交口称赞呢,堂堂天子亲自侍奉汤药,日日不间断。”
君祁道,“老爷子昨日开始就不能进食了,至于那位太后,哼,若不是老爷子说自有打算,我岂能让她活到今天。”
虽说太后对他有养恩,可大哥的事儿可都是她弄出来的,当年母后难产也有她的手笔,一桩桩一件件,别说是家法,就是国法也难容她。不过明面上她到底还是太后,是皇帝的生母,不能怠慢。好在还有太上皇在,当年她费尽心思要争宠,如今就让她随太上皇而去,竟是替她圆了心愿呢。
一场雷雨过后,太上皇安心的闭上了眼。太后悲痛欲绝,翌日便缠绵病榻,不出一月就和太上皇一块儿到黄泉路上团聚去了。
与此同时,前线的捷报传来,大军狠挫高丽,不日便可班师回朝。
第105章 闲话
看似形势大好,君祁却高兴不起来。
鞑靼虽未出兵围攻,却派了人马偷袭,目标自然是三军统帅北静王水钧。水钧多年来征战沙场,虽然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却也落了一身病痛。此次偷袭,水钧胸口中箭,虽于性命无碍,但是伤势颇重,又引发旧症,日后怕是再不能上战场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水钧这样,日后要是跟鞑靼打起来,这更合适的统帅可就难找了。沈含章倒是熟悉西北军情,但早在几年前便调回了京城,而且若是领一路兵还行,统帅三军就差了那么一点子。
“皇上,北静王带领沈将军等已经京城。”
君祁吩咐道,“让人先行把北静王送到王府,太医院的御医都过去看看。准备车架,让众大臣随朕到宫门口亲自迎接大军。”
“奴才遵旨。”
宫门大开,北静王一身战袍,身带佩剑,率领众将领行军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幸不辱命,得胜还朝。”
君祁心知是水钧怕没了他这个统帅在场不好看,这才不顾伤病坚持出席,因此快步走下御辇,亲自将北静王扶起来,“众将士平身。”
“谢皇上。”
君祁道,“众将士为国为家奋战沙场,立下了汗马功劳,朕替天下百姓谢过众位将士了!”
水钧回道,“保家卫国是臣等的本分,万不敢当。”
君祁笑道,“朕说当得就当得。戴权,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