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一道霹雳,打的闻人煌目瞪口呆。
霍宵再次从腰间抽出,这次是一把锋利带着寒芒的长剑一把朝凤天刺过去:“你口口声声爱护他,却还是在利用他!”
凤天面无表情,闪开那充满愤怒毫无章法的一剑:“太蠢了。”
风还在嘶吼,而天物却迟迟不曾到来。
闻人煌远远看着两人缠斗在一起却不能插手,握拳紧紧咬住了双唇。
凤天没有召唤天物,他只是……太愤怒了吧,闻人煌苦涩地想,什么利用不利用,或许完全是他气冲了头说出来的,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凤天如此失态过,今夜居然要以这种方式来泄愤,他是真的让凤天伤心了。
霍宵剑剑狠厉,完全不想给对方留下活命的机会,父亲之死尚未查明真相,面前的男人有极大的可能是真凶,这人还和闻人煌只见扯不清的恩怨,每一条都足够杀他千百回,霍宵当然手下无情。
凤天却只是躲闪,面无表情却有些恍惚,闻人煌心头千种万种不忍,冲过去一把抓住霍宵:“不要打了,不要伤凤天!”
霍宵面沉如水:“你不恨他?”
闻人煌拼命摇头:“我从来没恨过他!”
凤天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孔雀站在凝霜楼前面无表情,来往行人纷纷对这个英姿飒爽的男子投来关注,这是不同于秦淮河畔任何一位名伶的气魄,一袭红衣似血染,眉间诡艳惊人心。
他等了许久都不见凤天回来,自从他对乌鸦动过一次手,他就不再呆在丞相府了,孔凝霜进了宫就把凝霜楼交给了他,现在他就是凝霜楼的新老板。
凤天今晚是去了将军府,想到这里他不禁低下头,将军府中的那个闻人煌是他的一块心结,是凤天始终放不下的一个人。
从他进入栖凰山开始他就知道凤王身边有一位精灵古怪的少年,这个少年从小就呆在凤王身边,凤王几乎做什么都带着这个少年。这些年来,他努力踩踏别人向上爬,发誓要占领凤天身边的位置,他知道这些是那个闻人煌从来不曾做到过的事。
如他所愿,他当上了栖凰山三大使徒之一,在三人之中是留在栖凰山中,常年陪在凤天身边的人,他该欣喜。
可为什么却无法真的开心起来,孔雀摸上胸口,胸膛中跳动着的心脏告诉自己还活着。
“孔雀,回去了。”
突然一张冰冷的手掌抚上他的头顶,他惊愕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已到他身边的凤天。
“你在发呆吗,我走到你身边才发现。”凤天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在孔雀眼中在这人潮涌动灯火辉煌的秦淮河岸是绝色的惊鸿一面。
“王……你的手很冰。”张了半天的嘴,孔雀喃喃道。
凤天不自觉,看了看手掌道:“是么?”
他的动作有明显的迟疑和延缓,孔雀紧张地握住他冰冷的手:“王,你有点不对劲,发生了什么事?”
凤天看着如此紧张的孔雀,瞳色流光转动,半晌轻轻说道:“你不会背叛我吧?”
孔雀一愣。
凤天转念低声笑了笑:“也是了,你自然不会背叛我。”说吧,牵起有丝不正常僵硬的孔雀的手,转身走进了凝霜楼。
几日后,宫中传来消息,隆宝帝身体抱恙,早朝暂停再议,如有奏折便交予皇帝身边的张公公。
这是自端王身体抱恙之后大启的第二件大事,素来亲民的隆宝帝此次身体不适立刻引来大批百姓的关心,这倒是自古少有的。
“难道真是个好皇帝吗。”多日未见的曲承鸾看天低声自语。
“自然不是。”曲宁从他身后走出来,谦卑道。
曲承鸾叹口气,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块精铸的令牌:“就是这个吗?”
曲宁点点头,依旧低头道:“我趁那人不注意时偷来的,时间紧急,还请世子尽快决定。”
曲承鸾神情微变:“为何还是偷来?”
曲宁道:“将军恐怕是有意让我找到机会的,似乎他也并没有好好保管这块兵符。”
“连他的镇疆军都不想保护他了吗?”曲承鸾握住兵符,语气森冷。
“承鸾!”
庄亲王突然进了院子,曲承鸾一把将兵符藏进衣袖,却不想庄亲王怒吼道:“你还藏什么,我都看见了!”
曲宁面色微变,快速挡到曲承鸾身前不卑不亢道:“王爷吉祥!”
庄亲王看都不想看他,直接说道:“曲承鸾,你若还是我儿子,还是大启世子,就把兵符还回来!”
曲承鸾咬紧牙等着他父亲,慢慢道:“父王,大启该换血了。”
“胡闹!”一直温温和和的庄亲王此时是真的怒了,“该不该不是你这个兔崽子说了算的,皇上还未驾崩,二皇子势力暗地里盘根错杂,你想死就直说!”
曲宁眼中狠光一现,却被曲承鸾一把拉到身后,有瞬间茫然无措地看着这个男人傲然挡在自己前面,与他父亲说道:“父王,你要这样苟且到多久,现在全天下都认为你是个只知道享乐的闲散王爷。”
庄亲王瞪大了眼:“这样有什么不好吗,能好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活下去?”曲承鸾面露嘲讽,一把扯开衣襟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父王,你觉得这样的活下去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站在身后的曲宁稍稍探头看去,瞬间白了脸,曲承鸾的胸膛之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交错的刀痕,触目惊心。
庄亲王表情也微微变化,不过立刻恢复强硬:“这就是警告。”
曲承鸾死死盯住对方:“父王,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儿臣这些年所受之苦?”
这一问充满辛酸,庄亲王强硬起来的立场被儿子这一问问的再也不能强硬,曲承鸾道尽苦痛,那道道伤痕刺激着他作为一个父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