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臣当时身在国子监,为二皇子之师,平日里只做些简单工作,为二皇子绘些画作模板,却不曾想过有日撞破乌丞相妄图派人刺杀二皇子。”
霍宵皱了皱眉:“如何撞破?”
“国子监纸张不够那日,臣想着顺便再去购些画笔,便请了假打算出宫,”阮正清低下头,细细回忆当日情形。
“虽平日里只顾着丹青,但臣还是有些防身武术的底子,在二皇子东宫边察觉到了身形鬼祟之人便偷偷跟了上去。”
沈琛眯起眼:“鬼祟之人竟能出入皇宫?”
阮正泽点点头:“这也正是臣当时所疑惑的,于是臣便偷偷跟随那几人去了东宫墙外躲在树后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结果你发现了乌鸦?”闻人煌心中暗自紧张。
阮正泽幽幽道:“不,臣什么都没发现,连同那几人也在转眼间就失踪了。”
“那你撞破了什么!”他低声叫道。
阮正泽注视着闻人煌,慢慢说道:“不知闻人公子可否知晓乌鸦的灵力为何?”
“不知。”他诚实说道,不仅是乌鸦的,在栖凰山上那么久,除了听闻过阮正清有绘物成真的本领之外,其余人他一概不知,连凤天擅长什么他都不知道。
其实也不能怪他,身有灵力本就玄幻,众人平日里都不会多向他人描述自己,而阮正清不过是太出众被传道出来。
“那便是了,我来告诉闻人公子,乌鸦的灵力显现出来便是,遮天蔽日。”阮正清回过头,低声说道。
闻人煌瞳孔微微放大:“何为……遮天蔽日?”
沈琛摸了摸下巴:“莫不是,可以隐去身形?”
阮正泽带有赞许的看了沈琛一眼:“正是,所以臣当时见了几人身形突然消失,脑海中第一反应便是,乌鸦在此。”
“为何……你想到的不是他们几人武功非凡,去来无踪呢?”闻人煌不解。
阮正泽笑着说道:“若是他们真的武功非凡,就不会被我这个三脚猫功夫的家伙发现跟踪了一路。恐怕是他们到了东宫之外,乌鸦要他们行动才会施展遮天蔽日。”
一直沉默的霍宵问道:“然后乌鸦发现了你,他立刻对你下手了?若是下了手,你又如何知晓他们接下来是如何施展阴谋的呢?”
对哦!
闻人煌立刻疑惑地看向阮正泽,若是乌鸦发现了他就下了杀手,那光凭几个鬼祟之徒能判断出什么呢?
阮正泽苦笑一声:“乌鸦没有杀臣,臣是为护二皇子而死。”
“哦?”霍宵意味不明。
“臣发现那几人突然失踪,虽然想到了乌鸦,但第一反应仍是二皇子安危,二皇子久居东宫不出,这几人贸然出现不知意图,所以当下便立刻翻入东宫打算护驾。”阮正泽回忆着,眉头微皱。
闻人煌默默道:“这二皇子真是香馍馍,这么多人都想杀他。”
霍宵道:“那是自然,现在二皇子是大启唯一的储君,于敌国和叛党来说,自然是除之而后快。”
阮正泽低声道:“若不是那突然失踪的人让臣想到遮天蔽日,也未曾想过此事与乌鸦和栖凰山有关,毕竟,栖凰山在臣心中一直都是忠君爱国的强力臂膀。”
霍宵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安静听着。
“臣进了东宫,发现一路侍卫都已被杀,想来是此刻身形被隐,无法察觉,”阮正泽顿了顿,继续道,“当时臣心中一时大乱,立刻奔去寻找二皇子,找了很久未见二皇子,却在那时被不知何处过来的刀刺中了。”
“拼劲全力回头看,臣最后看到的是乌鸦前辈手中拿着的刀。”
最后叹了一口气,阮正泽缓缓说道。
闻人煌呼吸一滞。
霍宵眼中透露出了一股了然。
“为什么……”闻人煌茫然问到。
乌鸦不仅想杀他,连阮正泽也未能幸免于难,明明同为栖凰山之人,可他如此作为和黑鸾有什么区别?
阮正泽淡淡笑道:“或许,因为正清挡了他的路吧,撞见这等阴谋自是不希望留下知晓真相的活口的。”
那他闻人煌又是挡了乌鸦什么事,才让他起了杀心的呢。
霍宵说道:“凤凰本就稀少,乌鸦自己又单方屠戮,恐怕这并不是凤王的命令,”他目光扫过呆滞的闻人煌,“他杀了你之后,也不曾找到二皇子,那只小狐狸没那么容易死。”
阮正泽点头:“正是,并且依臣估计,乌鸦没有找到二皇子之后又巧妙地整理了东宫现场,总之事后没有一丝东宫遭袭的消息传出。”
“不是他做的好,是二皇子做的好,”霍宵目光戏谑,“既然他当日灭你之口,又为何前几日突然找到你这副身体?”
问到这里,阮正泽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娥眉微皱,目似带怯,不管这身子里的灵魂是谁,这长相终究是无可厚非的。
“恐怕,听闻王爷对阮涟上了心,便打算让臣前来□□王爷了吧。”
不论前面谈论的多么伤感,一谈论到此,闻人煌还是被冲散了悲伤,和沈琛一起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霍宵眉头皱了皱。
阮正泽面不改色:“王爷留下阮涟画像的第二天,乌鸦趁夜到阮府,兄长……急欲加官进爵,也不顾已和王爷有约,便推了阮涟去应付,殊不知,那时的阮涟,其实已经不是阮涟,而是臣了。”
“有趣,”霍宵似笑非笑,“竟什么方法都能用上。”
“乌鸦不知阮涟与臣的关系到底为何,但见长相相似,便当做是臣的亲妹妹,与臣聊了很久,具体想必王爷的探子已经告知了。”
“是,探子回报说乌鸦与你说了很多当年你们的同窗之情。”霍宵似笑非笑。
阮正清苦笑:“而事实却是,臣当年在栖凰山与乌鸦根本不曾有过多少交集,虽是年纪相仿一同下山入朝,但实则并无多少往来,他如此说,无非是想软化一个姑娘家的戒心,可惜,臣并非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