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睡衣湿了,我帮你换一套吧。”
容澜寒声道:“你敢。”
楚星洲无奈道:“你睡着的时候我不敢动你,怕把你吵醒了,你现在不换,感冒会更重。”
“把衣服给我。”
楚星洲道:“你手脚没劲儿,还是……”
“给我!”容澜厉声道。
楚星洲只得把干爽的睡衣递给他,然后自觉地转过了身去。
容澜抓着衣服,窸窸窣窣地弄了半天,累出一身汗。他真是没想到,他一个四阶的自然力进化人,会因为一场感冒,虚得连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都说病来如山倒,居然半点没夸张。
楚星洲等了半天没动静,悄悄转过身,见容澜拿着衣服在发呆,眼神迷茫得像个走丢了的小孩儿,直击人心脏。他轻声道:“哥,我帮你吧。”
“叫管家进来。”
“他不敢进来。”楚星洲抓过睡衣,柔声道:“我闭着眼睛,行吗。”
容澜气得脸都有些扭曲。俩人以前在对方面前换个衣服,就跟一起吃个饭一般稀松平常,如今却要弄得他像个女人一般,怎么想怎么矫情,这种感觉简直让人羞耻到了极点。他推开睡衣,冷道:“我不换了。”
楚星洲轻声说:“你要是感冒好不了,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烦你,不如你早点好起来,对不对。”
容澜咬牙不说话。
楚星洲轻轻挑开他睡衣的扣子,“哥,我只是帮你换衣服。”
当楚星洲的指尖碰触到容澜的锁骨时,容澜只觉得一股电流划过,他脑海中猛然间闪现出楚星洲的大手在他胸前肆意抚摸的画面,那充满肉欲的片段记忆顿时充斥了他的大脑,让他感觉身体烧得更厉害了。
330、光与暗 ...
楚星洲慢慢解开容澜睡衣的扣子,把那已经被汗浸得发潮的睡衣从他身上剥了下来。也许是太久不见阳光,容澜的皮肤异常白皙透亮,他比楚星洲记忆中瘦了一些,锁骨高高凸起,肌肉线条紧实柔韧,既不显得羸弱,却也不很健壮,他银色的长发披散在因为紧张而僵直的背上,从后面看,就像一个等待某种仪式的教徒,充满了动人心魄的圣洁之感。
楚星洲喉结上下鼓动着,眼中升腾起浓烈的渴望,他为了分散注意力,就问道:“哥,你的头发……打算一直这样吗。”
容澜沉默了一会儿,淡道:“算是对孙先生的纪念吧。”
孙先生当初在东西两面把容澜和楚星洲一路推上了神坛,让他们来威震、团结人类,孙先生给楚星洲提供的建议是随时散发出轻微地重力,给人以不易察觉的生理上的压迫感,从而让他们从心理上臣服,而针对容澜,便是将他打造成救世主一般神圣的光明神,这一头用色彩能力制造出来的银发,就是“造神”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仅从视觉上就能让普通人对容澜产生崇拜。
楚星洲轻轻抚过他的头发,“我已经记不起来你黑头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我一直都是黑发,只不过你看到的是银色。”容澜说完这句话,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跟楚星洲聊什么天啊,大概真是烧糊涂了,他低声道:“你赶紧换。”
楚星洲嘴角扬起一个微笑,“我把你身上的汗擦一擦。”他撩起容澜的头发,露出整片赤裸的背,那温润白皙的皮肤,让他多想用力地亲吻。他用毛巾擦拭着容澜身上的薄汗,容澜身体一直僵硬着,也许是生病让人变得有些软弱,容澜竟然一声不吭。
楚星洲的手绕到了他胸前,擦得小心翼翼,但容澜还是不自在地扭过了头去。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俩人的呼吸声异常地清晰,听着听着,就能感觉出那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们彼此揣度着对方的心思,越想越叫人面红耳赤。
楚星洲勉强克制着自己,给容澜擦完上身后,换上了干爽的睡衣,可到睡裤的时候,他就不太敢动了。
容澜推开楚星洲,“我自己换。”他费力地把裤子脱了下来。
楚星洲道:“算了,别穿了,天气也不算很冷。”
容澜松了口气,他实在懒得动。
楚星洲把他按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温柔地摸着他的额头,“我已经让人去北京取最新的药品了,明天就能回来,你很快就能好起来。”
容澜轻轻“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楚星洲趴在床边,用视线一遍遍描绘着容澜的脸,容澜昏睡了两天,根本不困,他哪怕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楚星洲在看他,他被看得越来越焦虑,忍不住就睁开眼睛,瞪着楚星洲,“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看着你啊,万一你温度又升高怎么办。”楚星洲摸了摸他的脸,“你就当我透明好了,别管我。”
容澜心想你说得轻松。
楚星洲柔声道:“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我记得有一年我爸妈出国度假去了,我发烧了,又不听话,保姆就把我送你家去了,你这个人性格就是一板一眼的,因为答应过大人要照顾我,就寸步不离地守着我,结果我刚好,你就感冒了,然后就换我守着你,可是我当时太小了,守着守着就睡着了,对我来说,就好像是去你家玩儿了两天似的。”
容澜垂下眼帘,不禁也陷入了回忆中,“什么好像,你确实就是来我家玩儿了两天。你好了之后,非要让我起来陪你玩儿,我那时候高烧还没退,路都走不了,就坐在床上陪你玩儿火车。”
楚星洲忍不住笑了一下,“真的吗,我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你小时候……又任性又调皮,好烦……”容澜脑袋晕晕乎乎的,都没留意自己说了什么,也许是太久没有和人正常地说过话了,话匣子一打开,嘴好像是长在别人身上似的,毫无隔阂地跟楚星洲聊了起来。
说起小时候的事,容澜居然记得非常多,从他们孩童时期,一直说到了少年、青年,俩人一起回忆着从前,时而为一个模糊不清的细节争辩几句,时而笑出声来,那一刻,就好像那段让他们无法面对的前尘往事从来不曾发生过,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兄弟、朋友,在一个没什么特别的晚上,悠闲地聊着天。
聊着聊着,容澜就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楚星洲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头发,心里的感情满得几乎要溢出来。他终于在这个下午看到了一丝希望,虽然是趁人之危,可他不在乎,他用尽一切手段,也要得到这个人,他无法面对只能远远看着容澜的人生。他见容澜彻底睡着了,就悄悄脱了外衣和鞋,钻进被子里,抱住了容澜火热的身体,冰凉的唇在容澜脸上印下数个吻,才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第二天,容澜烧退了不少,一睁开眼睛,余光就瞄到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贴着他的肩膀,他怔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楚星洲在自己床上,俩人睡在一个被窝里,而且自己还被楚星洲抱在怀里……他用力推了楚星洲一下。
楚星洲睁开惺忪的眼睛,“哥……你好点儿了吗。”
容澜眼含怒气,“你……你在干什么?”
楚星洲眼中有些迷茫,然后很无辜地说:“昨天咱们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聊天聊得太晚了,你看我困了,就让我上来睡觉了。”
容澜愣了愣,旋即道:“胡说八道。”
“真的,你不记得了吗?你说咱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睡觉,就算发烧了也不怕传染给对方。”
容澜这回真糊涂了,他隐约记得昨天是和楚星洲聊了很多以前的事,聊得忘乎所以,几乎把他一年的话都在一晚上说完了,具体的细节他已经不记得了,对于楚星洲说得话,他将信将疑,想反驳却又底气不足。他恼怒道:“下去。”
楚星洲下了床,又委屈又失落的样子,自嘲地笑了笑,“我以为昨天我们……算了,但是,你能记得那么多事,我真的很高兴。”
容澜看着楚星洲一副伤心的样子,抿嘴不语。
楚星洲穿好衣服,“我去给你准备吃的,药也应该到了。”说完低着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