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阵!”
将印悬在头顶,罩下层层白光。虎阳尊者手持金盾,足踏长戟,飞到军阵上方,抽—出腰悬宝剑,对空高喝,“何人犯我燕境,可敢当面一见?!”
万余血壮燕兵同时以长矛顿地,阵中血气更浓。
大地似在回应,城池四方升起四道光柱,于中心漫射千余道白光,交织成四片光幕。
光幕中,一座九层祭台现出虚影。
祭台成塔形,以黑岩筑造。每层四面,均刻有百千符文。
五阶之上,符文变为雕刻,一峨冠博带男子足踏星云,手持印玺,飘逸隽雅,与日月争辉。
祭台现,厉风威力骤减。
妖王嗤笑一声,“反逆之人仍要维护?”
“你我终究不是此地主宰。”
人皇立下祭台,自要维护人界生灵,哪怕是反逆之徒。然五国逆反终非正道,祭台不可为其所用,只能镇压,以为基石。
巫帝收回紫气,扫过半空虚影,一言不发,飞身离去。
“怎么说走就走?”
妖王忙召回妖兽,紧追巫帝身后。只是仍觉心中有气,干脆燃起一团赤火,直接丢到祭台之上。
“都被当地基压了,还这般维护,当真和人皇一样,顽固透顶!”
厉风忽来,仿佛大灾将至,震动边关。
众将士以为将是一场血战,抱定必死决心,不料风团忽然散去,天空放晴。
光柱消融,九层祭台同妖火一并消失,仿佛从未曾存在过。
虎阳尊者收起金盾,遥望黑风消散之处,凝重神情未减分毫。
如此威压,便是元神大能也不及。难道人界尚有隐世强者,亦或巫、妖两界修士闯入?若真如此,必须尽快禀报都城。
他有争权之心不假,关系到人界安危,自当以后者为先。
“来人!”
令下,当即有数名修士携燕翎文书疾驰入京,另有百余传讯纸燕自城内飞出。
先有疑似巫修的黑衣尊者,又有山城巨变,紧接着便是西阳关遇险。种种变故,不得不让世人生出警惕,千年之后,人界是否又要遭逢大变。
可以想见,消息传出,五国必将再次震动。
作为一切的源头,某人毫无自觉,仍在匆忙赶路。
西阳关厉风散去,李攸忽觉烦躁稍减,把灵狐丢给噬魂藤,陷入沉思。
非敌非友,意图不明。
友好面谈,还是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动手的话,有几分把握?
见李攸沉思不语,灵狐缩缩脖子,小心翼翼开口,“那个……”
“什么?”李攸转头。
“好像,追来了。”再缩,成功变球。
“追来了?”
“那老不死。”灵狐抽抽鼻子,眼睛一亮,这个气味……父王也来了!
确认无误,毛球舒展,猛然间恢复气势。
昂起下巴,灵狐高声道:“我父王来了!快放开我,我就不告诉父王你欺负我!否则……”
话没说完,又被多捆两圈,再出不了声。
解决灵狐,李攸撑头。
巫帝不算,妖王也来,这是要凑一桌麻将的势头?
草原深处,千余兽皮制成的尖顶帐篷,沿盘剌河绵延数里。
夜幕降临,火堆燃起,清澈河水染上橘红。
烟雾随风飘远,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
距河岸稍远处,唯一一顶圆帐中,聚集十余草原狄戎头领和部落勇士。
重伤昏迷的大首领被安置在兽皮榻上,伤口已然溃烂,呼吸间满是浊气。
“大首领支撑不了多久。”一名身着灰袍,较草原狄戎略显干瘦的修士出声道,“不能寻到灵草,怕是难过五日。”
砰!
一名铁塔般的壮汉猛捶地面,恨声道:“明日、明日我便去灭掉整个黑狼群,为大首领报仇!”
“塔拓王子还没有消息吗?”一名灰发狄戎担忧道,“大首领被祖巫召唤,继任者不能不在身边。”
“塔拓王子?”
“塔拓王子是大首领唯一的儿子。”灰发狄戎握拳,重重落在膝上,“鹰隼已经放出,塔拓王子定能及时赶回!”
“我认为大王子更适合继任。”
“罪人的儿子怎么能做族长,继任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