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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_第4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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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如何,他的心总算安静下来,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一路往内,目光悲悲喜喜打量过这些陈设布置,他像是一个游魂,来到不属于他的所在。

直到抬头看见,前方窗户内,灯影下坐着一人,正举杯饮酒。

一身男装,清丽而温婉,灯影下,那眉目纵然是再绝世的丹青妙手也是描绘不出的……

他大惊大喜,大起大落,知道是她,却几乎不敢认。

几度辗转,煎熬了多少岁月。

如今她终于就在跟前儿了,不是隔廊遥望,似远似近,却就在他手中。

这会儿于赵黼而言,就像是大雪封山,在那荒无人烟的山岩雪洞里忍饥挨饿了多少年似的,这份渴求之情,似地火奔涌,难以按捺。

云鬟见他如此,身子不禁往后微仰,却并不看他,只是双眉微蹙,透着一丝冷冷地愠色。

丹唇轻启,才要说话,谁知就在此刻,便听得外头有脚步声传了来。

隐隐还有说话之声,竟道:“不妨事,凤哥儿若知道是阿风来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云鬟听见“阿风”,知道是巽风来了,一时略有些色变,闭上双眸轻声唤道:“世子。”

赵黼心里似沸水滚开,咕噜噜地冒着热气,本不肯退却,心念转动,终于把手握了把,即刻直起身子,后退出去。

正退后靠在桌边儿的当口,就见陈叔出现在门口,躬身笑说:“凤哥儿,你瞧瞧是谁来了。”

因见赵黼也在,忙又向他行礼。

巽风在旁侧,面上也微微含笑看了进来,目光扫了一眼旁边的赵黼,却见他正摇头晃脑地四处乱看,一脸欲盖弥彰之色。

陈叔引了巽风入内,因赵黼也在,又知道他们必然有要紧事情,便吩咐丫头们上茶,即刻去了。

赵黼不等巽风开口,便说道:“巽风,你的事儿都做完了?”

巽风道:“是,余下众事,有清辉公子在料理。”又对云鬟道:“公子本欲来探望凤哥儿,一时脱不开身,托我转话,说身子要紧,若是不好,索性歇息两日也使得。”

云鬟谢过,又请巽风落座。

巽风方才一路进来,且行且看,见这府苑虽然不大,但处处透着雅致精致,让人心生喜悦,合该是她的地方。

巽风不由道:“怪不得四爷常说……”

一句话未完,云鬟跟赵黼两个都看过来。

云鬟并未出声,赵黼却玩味问道:“四爷说什么?”

巽风淡淡道:“世子大概不知道,四爷年少时候,曾游历过此地,对本地的榴花书屋颇为赞赏,说此处大有意境。”

赵黼想了想,便不置可否地“哦”了声,又看云鬟。

云鬟依旧面无表情,便问巽风道:“鬼刀的事儿可完了?”

巽风道:“旁边孤山上还有些余党,已经安排了官兵仔细搜寻,三两天必然可以斩草除根。”

不妨赵黼说道:“巽风,事儿完了,你便能回京了吧?”

巽风垂眸:“世子问这个做什么?”

赵黼道:“我前儿隐约听说,四爷在京内出了事了,也不知要紧不要紧,本以为你会飞回去查看呢。”

巽风道:“四爷派了我此处的差事,我自要尽心竭力完成,何况四爷并非凡俗,纵遇艰险,也必然会转危为安。”

赵黼略一点头道:“但愿如此。”

云鬟在旁忽然道:“既然要过两天再走,这几日就住在可园如何?”

巽风还未回答,赵黼瞥着她说:“我来求住你还不肯答应呢,他都没开口,你乱请什么?何况他自然是在县衙里跟小白同住,你别夺人之美的多事啊。”

巽风一笑:“我正喜这院子小巧可人,若是凤哥儿不嫌我,自是乐意之至的。”

赵黼瞪着他道:“巽风,怎么这样儿没眼色?自管回去跟小白住去,四爷就那么一根儿独苗,你好不容易来了,如何不多跟他亲近亲近,我要是小白,不得人理我,只怕要哭的。”

巽风淡淡说道:“只怕要让世子失望了,清辉公子也是乐意我住在可园的。”

赵黼目瞪口呆:“他乐意什么?”

巽风道:“公子说如今凤哥儿身边缺个护卫,让我近便些好照应着。”

赵黼冷笑道:“你直说你们是来防备六爷的就罢了。”说着便跳起来,道:“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反而来盯着我,当初她何以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不是你们在背后搞鬼?”

巽风同云鬟对视一眼,起身正色道:“我不懂世子在说什么。”

赵黼走到他跟前儿,道:“你别同我弄鬼,若不是白四爷暗中为她善后,我找一个人,会耗费这许多年也没头绪?你们主子好生厉害,领着皇上的旨意,暗中却瞒天过海地把人放跑,这件事若是闹出去,就算他是白四爷又能如何?”

云鬟见他似有咄咄逼人之意,不由起身道:“世子,你若要追究,我只在这里,要怎么样我领着,何必牵扯不相干的人。”

赵黼回头:“你真的能领着?若真如此,我自懒怠管别人怎么样,之前所有,也可以一笔勾销。”

云鬟才要说话,巽风静静说道:“不知世子有何凭据就说四爷帮衬凤哥儿?只靠揣测可是不成的。”

赵黼冷冷看巽风,点头笑道:“你别激我,可知我最吃这一套的。”

巽风道:“不敢,只是刑部办事,从来讲究凭证。且四爷的为人行事,从来有目共睹,我便敢替四爷说一声‘问心无愧’。巽风从来心直口快,若有得罪,还请世子见谅。”

赵黼哪里是肯让人的,当下扬眉,不料云鬟因先前捱了一夜辛苦,本要好生歇息,却因赵黼在侧,无法安枕,更未曾认真吃些东西,此刻又看他们两人互不相让,心里忧虑恍惚,不觉身子一晃,后退了一步。

赵黼见状,忙掠过来,一手扶着肘弯,一手搭在后腰上,道:“你怎么了?”猛地见她脸色很不好,当下急忙收声,什么斗嘴斗气的心也没有了。

正这会儿晓晴因小心翼翼地来看究竟,猛然见这般,便跑进来照护。

赵黼不等她说,自抱了云鬟,熟门熟路地往里去,便将她轻轻地放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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