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一次偶然,让她在大街上遇到了久违的楚天阳,这才有了逃出来的机会。
在离开之前,她本来准备一把火,将那一家人全部烧死的。
可是陡然间,她发现这个仅剩的儿子,长得居然像极了她的姐姐楚阳娿。
他们可真像呀,简直就像一个娘生出来的。
不过四年,安国府的生活就想隔了一个世界那样遥远。
这个小野种长得很好看,好看的让她厌恶极了,也没有舍得下手杀了他。
她想起了楚阳娿。
是的,她记事实际上很早的,她记得小时候她跟十二姐姐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坏。那时候姐姐也愿意接近自己,那时候她是多么喜欢她呀。相比起楚素阳那个真正一母同胞,跟自己还是双生子的姐姐,她更喜欢跟她们姊妹截然不同的楚阳娿。
她不明白母亲的嫉妒,不明白父亲的防备,直到亲耳从父亲口中听到自己是奸生子的身世,让她恐惧,害怕。
所以她毅然决然地逃离了那个生养她的安国府。
奸生子这个身份,让她在最艰难的那个时候,都不敢联系安国府求救。
直到看到大儿子这张脸,她才猛然发现,父亲很有可能是误会了,误会了她母亲,误会了她的身世。
这个发现,让她雀跃不已。
只要能让父亲发现自己弄错了,只要她能证明自己不是奸生子而是他的亲生女儿,一切都会不一样。
父亲会接受她,自己会回到家里,跟这噩梦一般的几年一刀两断。
所以她才答应了楚天阳的条件,满心欢喜地回到了京城。
只可惜,现实再一次嘲笑了她,她不过再一次自作多情了而已。
满腔的希望陡然破灭,怒火烧毁了她的所有理智,剩下的,就是满腔恨意了。
她很父亲,恨母亲,恨楚阳娿,很楚熠阳,恨安国府,恨这个儿子,恨这个不公的世界。
他们为什么,不统统去死呢?
不!
她可以让他们都去死。
现在她已经一无所有了,未来没有指望,生死无人关心,她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原本心存的那一点点希翼,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是的,他们都该死,自己所承受的一切,都要让他们千百倍的偿还。
楚佩阳从腰上抽出随身携带的短鞭,狠狠地抽打在小男孩身上。
本就受了伤的男孩很快鲜血淋漓,只蜷缩的越来越紧,然后双手护住自己的脑袋。
躲在远处的丫鬟看着不忍,也不敢出来劝她,可是再这样下去,这小孩肯定会被打死。
“嬷嬷,快想想法子吧,再这样下去,小少爷会被打死的。”
丫鬟跟楚佩阳的时间都不长,还是在楚佩阳回京之后才买来的,对于女主人的身份脾性知道的都不多,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对小少爷。
嬷嬷是义郡王府的人,跟楚佩阳本就不亲近,看见她发疯一样打小孩,只是摇了摇头,说:“主人的事,咱们做下人的,还是不要管得太多。”
丫鬟想起从别人那里听来的那些忤逆了主子的丫鬟们的下场,哪里还敢上前去拦,只好转过脸,让自己不要再看了。
楚重阳知道楚佩阳今天去见四叔楚域了,不知道结果如何,听说她回了来,便立刻过来找她。
谁知道刚进青烟阁,就看到她挥着短鞭在打人。
楚重阳吓得一愣,看到楚佩阳那扭曲的脸,她突然就想到了当初殴打楚素阳的萧氏。
果然是萧氏生的,两个人在对待自己的孩子上,都这么舍得下狠手。
“太太,这……”
跟楚重阳一起过来的嬷嬷,也被楚佩阳那样子吓了一跳。
楚重阳知道萧幂云发起疯来是谁也管不住的,她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于是脚下顿了顿,干脆转身出去了。
“派人守着,等她闹完了再来叫我。”
楚佩阳一回来就发火,显然今天的打算是落空了。不知道是没有见到四叔的人,还是怎么回事,不过这样一来,她对她们,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这样的话,接下来她又该怎么办?她可不想真的在义郡王府待一辈子。
不然还是派人去告诉娘,让她帮自己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青烟阁里,楚佩阳越打越兴奋,看到鞭子上沾满了鲜血,好像那些血能给她无穷的力量,既能愉悦她,也能极救赎她。
然而被她抽打的小孩,却终于忍受不住了。
他小兽一样呜呜抽噎着,开始向楚佩阳求饶。
“娘……呜呜……娘,饶了我吧……”
小孩的话让楚佩阳一个激灵。
她很快地摇了头:“不,我不是你娘,我没有生过孩子,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儿子?不!你不是我的孩子!”她一遍一遍地说着,不晓得是在跟小孩说,还是在跟自己说。
“你不是我的孩子,不是!你是……你是姐姐的孩子!”楚佩阳被自己这话吓到了,不过惊吓也只是一瞬间,因为很快她就被自己这个想法愉悦了。
她一下子将沾满血迹的短鞭扔得远远的,然后紧紧抓住小孩的肩膀,大声说:“你说的没错,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是姐姐的孩子!你看你们长得多想,你要不是姐姐的孩子,你怎么会这么像她?对,你是她的孩子,我是你的姑姑,快,小宝贝,叫姑姑。”
小孩全身疼痛,哪里敢忤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