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严厉:“和雪,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
四夫人开口,和雪立刻安静下来,只是委屈的开始掉泪。
和铃坐在一旁,闲闲道:“和雪真听四婶的话呢!”别的也不多说,但是这话却怎么听着都是不对味儿。老夫人斥责和雪她还要辩驳,四夫人一开口,她就乖乖的不再说,这点怎么想,都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二夫人立刻:“可不,真是听话呢!娘,我不是说她不听你的哈!”她还和老夫人来了一句,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还真是让人“欣喜”。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老夫人盯着二夫人,一字一句。
二夫人被老夫人嫌弃,瑟缩了一下,扁嘴儿不言语了。
和铃也不说什么,转着手上的玉镯,察觉到老夫人探究的目光,和铃抬头迎上,莞尔一笑。
☆、第 10 章
屋内的氛围十分诡异,和枚打着圆场,“许久没见,几个妹妹真是越发的好看了,真是衬得我这个姐姐都老了。”
“哎呀枚姐儿,既然好看,你可得多帮衬帮衬你妹妹们。有什么好的人家,可要给我们留意着。”二夫人当真是俗气。和枚也是知道二夫人是什么人,只浅浅的笑,并不应声。二房的和真红了红脸,有几分羞愧的样子。
和铃余光扫到和真,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其实,真是论起出身气度,他们家最差的并不是她娘亲兰氏,而是二伯母。大夫人翰林之女,一嫁过来就接连生了两儿两女,致信致安和枚和玉,实实在在的站稳了脚跟,上天眷顾一般。而四夫人是礼部官家小姐,虽然只有一个女儿和雪,但是颇有手段,与四叔琴瑟和鸣,也是不差。她娘出身商户,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颇为着老夫人不喜;只是也没多久,这样的日子就有了不同,这更不着调,便是她二伯母。
她原本的二伯母身家极好,官家女子,甫一进门就生了一儿一女,也就是致远和庆。也颇得老夫人喜欢,可是有时候人的命运总是难说,一场重病,她几乎没什么预兆就去了。现在这位二伯母,其实是二伯父的续弦。有名的豆腐西施,如若不是貌美且对男人有些手段,也不会嫁进来。要知道,她进门的时候已经有孕三个月有余。正是因此,她是将军府最让人嫌弃的存在,只是二夫人自己并不觉警儿,整日美滋滋的。
照和铃来看,二伯母可不是看起来那么胸大无脑,真没有脑子,断然嫁不进来。只能说,她的精明和他们所理解的精明,还是有些差别,但是对二老爷这种男人,够用就好。虽然她不是那么精明,十分的市侩愚蠢,但是家中有这样一个人,说话不过脑子,有时候也是不错。
“行了,这屋子里,就听见你的声音。哪儿都能插上话。”老夫人嫌弃。
二夫人真是委屈死了,她扭着帕子坐在那里。
“近来府中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后日是十五,我想着去寺庙里拜一拜,为府中祈福。你们几房与我一同去吧.。”视线扫过老夫人有一分迟疑,“和铃身子骨弱,可能同行?”
和铃浅笑回道,“自然是可以的,不当事儿的。”
老夫人点头,吩咐身边的嬷嬷,“你吩咐下去,好生准备。”
许是因着和枚回来,老夫人格外的高兴。虽然其中有些小插曲,但是并不能影响她的心情。等大伙儿散了的时候,已经是晌午,和庆和真自然没有去和铃那里,不过也是巧,丝衣坊的梁嬷嬷倒是到了。
梁嬷嬷从上次见过这五小姐就觉得阴森森的,今日看着,阳光之下,倒是也有人影儿的,不仅有人影儿,那甜甜的笑容就连她这一把年纪的老太太看了都觉得酥酥的呢!要说这个五小姐当真是楚家最好看的姑娘了。别看楚老将军长得不咋地,这孙女儿,真是一个更胜一个!
“哎呦,三夫人五小姐,来来,上次五小姐的衣衫,我们已经连夜赶出来了,您快看看。”她笑着迎出门。
兰氏含笑,“铃姐儿看看喜不喜欢。”
和铃进门,见整齐摆好的红衫,点头,“不错,就这样吧!”
呃?就这样?不试试?梁嬷嬷不解。
她抬头,眉眼弯弯,“难不成,我还要穿给你看?”打趣道。
梁嬷嬷连忙陪着小意的笑,“小姐可真是折杀我了。说起来,婆子我对自己的手艺也是有信心的,您放心,定然好看的不得了。”
那一溜儿的红色衣衫,怎么看都像是新娘子的准备,只是就算是新近成亲的小媳妇儿,也没这么穿衣服的啊。不过这话,梁嬷嬷可不多说,人家小姑娘遇到那样的事儿已经很惨了,她如若还要说,真是够缺德得了。作为女人,不能生孩子,这哪里还嫁的出去呢!这般一想,竟是也觉得她现在做这一身身红,好像也能理解了。
和铃并没有和梁嬷嬷多言语,只是吩咐了巧音将衣衫俱是带走。回房换衣,和铃站在镜前,天气还有些凉,她一身大红的夹袄,细长的襦裙,衬得更是好姿色。
巧月由衷言道:“小姐真适合这个颜色。”
和铃本就是不是那种清灵寡淡的长相,如若说,想来大概更会觉得,她是一朵人间富贵花。这一身大红,灿烂似火,但是却又绚烂夺人眼球。
翌日,和铃就是这样一身红前来请安,老夫人自然也听说了和铃做了一身红,但是具体什么样子倒是并未见到,这样的小事儿,她也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只是见了和铃,竟是一下子呆了。她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来。
和铃微微一福,“和铃见过祖母。”
老夫人颔首,和铃来的最晚,其他几个姐妹都已然到了,见她这般,心里也是惊讶,她这样真是美,可是这大红,又有几人敢这样穿着呢!
和雪被四夫人叮咛过了,并不挑事儿,老实的坐在她身边,睨了和铃一眼,厌恶又嫉妒的白她。
二夫人啧啧道:“铃姐儿这一身,比新娘子还好看呐!”
一身红衣,红披风,华贵的金步摇。寻常女子这样打扮,怕是俗气就要俗气到极点了,但是她偏偏没有,不仅没有,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二伯母,你喜欢的话,等过几日府里做夏装,你也选一身吧,多喜庆啊!”和铃笑吟吟言道。
二夫人连忙摆手,“这可不行,大红我穿可不好看。这样灿烂,也就是你们小姑娘穿吧!”二夫人心道,别说是我,就算是小姑娘,也不能穿这个色啊!你这样一穿,旁人再是学你,姿色又不如你,可不是就落了下乘?倒是不如穿些全然相反的才好呢!想到这儿,她暗自琢磨,可不能让和庆和真选什么红色,一对比,自己家姑娘不就差了么!
和铃哪里不知道二夫人的小心思,她垂首浅笑,柔柔的。本身红色凌厉艳丽感,因着她温柔的笑意竟是化解的无影无踪。
“启禀老夫人,大少爷过来了。”老夫人身边的小丫鬟进门禀告,老夫人听了,眉眼都是笑容,“致信回来了?”
“祖母!”男音响起,和铃望过去,正是她的大堂哥致信。楚致信掀开帘子进门,拜道,“致信见过祖母。”
本朝注重科举,重文轻武,太平盛世,惯是如此。男子不管家境多么优越,但凡是通过科举出仕,总是能够让人高看三分,也正是如此,男子只要适龄,都会入学堂,楚家几个孙子都是住在学堂,这样也更利于读书。
老夫人全然不似平日的严肃,眉眼都是笑意,“快过来坐,你怎地回来了?可是有事儿?”
致信连忙安抚道:“祖母莫要担心,并无他事。这次下山,是陪同我的同窗谢公子。”
老夫人更是开怀,“可是谢相之子谨之公子?”
致信颔首,“正是。”
谢相长子,谢悠云,字谨之,九岁便是荣中金榜探花,百十年来,独这么一份儿。高雅俊美,玉树芝兰。是京中所有女儿家心目中最佳的夫婿人选。同时,也是京中男子争相结交的尊贵人儿。
永安有句俗语,南寒沐北谨之。这南指的是肃诚侯与长公主的独子陆寒沐,而北则是指谢丞相的长子谢谨之。这两人分居永安一南一北,因此才有了这样的传言。陆寒沐皇亲国戚,身份尊贵,为人又高冷难接触,做事从来不留情面,甚为不好相与。如此一来,虽然冷淡,但是谢谨之公子倒是显得好亲近许多,除此之外,他才华横溢,能够成为他的友人,对自己的学业,也是甚有帮助的。
“能与谢公子相交,也足以说明致信的优秀。这学堂走到一起的情谊最是珍贵,你也要好生的珍惜。”老夫人满意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