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这时抓着桌上筷筒一样的东西,里面放着好几十根写着数字的签,说:“这能测吗?”
“当然。”
“怎么弄?”
“你晃一晃。”
许朝歌立马照做,不多会儿,晃出个写着“47”的签子。老头又往她手里放了两个腰果形状的木疙瘩,说:“掷珓。”
一片平面朝上,一片凸面朝上,是“胜杯”,两片都平面朝上为“笑杯”。共掷三次,掷出笑杯就不灵,必须重头再来。
许朝歌刚掷第一回就吃了笑杯,“47”无效,第二次的“89”来得顺利,三次胜杯过后,老头翻开边缘破烂的卦书,对照找出那句签文。
崔景行也凑过来,看到老头一寸长的指甲划过泛黄的纸张,点了点上面的两句话:卜以决疑,不疑何卜。中。
这话浅显,不必老头解释,崔景行和许朝歌也能懂得八`九不离十:正是心中生疑才来问卜,如果彼此毫无芥蒂又何须多此一举?
许朝歌说:“这题有点犯规了,压根什么都没说嘛。不行,我们要再来一次。”
老头护住签筒,说:“不行,不行,又不是上街买衣服,不喜欢还能退换的,签出来就定死了,没有第二次机会的。”
许朝歌一把抢过来,塞进崔景行怀里,说:“喏,这次换你。”又对那老头说:“别小气吧啦的,我们又不是不付钱,付你双份,这总好了吧?”
一听有钱,老头两眼立马放光,说:“抽抽抽,几次都没问题,其实此一时彼一时,运气也是一样一样的,各个时段都有波动,多抽几次没错的。”
崔景行抽中第二签,递过去赶忙要老头翻签书。这回的签文是王勃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意象和寓意都极好,崔景行带着几分得意地问:“这次的总是上上签了吧?”
老头拿长指甲刮了刮下巴,说:“还是个中签。”
崔景行皱着眉,直接把他那本签书抄过来,薄脆的纸上,果然写着一个中字:“那怎么解释?”
“落霞与孤鹜,秋水共长天,都是寂寞寥落之像。秋尽冬来,旺盛繁衍之夏季已过,如此际遇,汝宜乐善不倦积德当先,待时之时,自有合成之时日。”
崔景行不耐烦:“说点人话。”
老头连连咳嗽:“意思就是说你们现在福缘不足,难免失意,问缘分,难成,问婚姻,难和谐。”
第30章
谁都知道这东西不能信,两个人心里还是觉得有点膈应,以至于吃饭都没什么胃口,稍微逛了一逛就各自回房间休息。
许朝歌醒来的时候,居然日已西沉,披过一件外套出去,倾斜的金色阳光整个将她笼罩起来,暖意融融。
崔景行坐在一节石凳上,轮廓被镶嵌一圈迷蒙的金色。许朝歌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他却长着第三只眼似地发现她,伸出手。
许朝歌刚刚一握,被他一阵风地带进怀里。他像抱孩子一样地抱住她,湿乎乎的吻落在她额角,她笑:“怎么做到的?”
崔景行往她脖颈里钻,说:“气味。”
“我又成鲱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