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同在的时光,将会永存于我心底宝贝;
And don\'t you cry tonight,Don\'t you cry tonght;
别为我哭泣爱人,请别为我哭泣;
There\'s a he□□en above you babyAnd don\'t you cry tonight;
那圣光依旧将你照亮,亲爱的请别为我悲伤;
And please remember,That I never lied;
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从不对你说谎;
And please remember,How I felt inside now honey;
希望你不要忘记,此刻我的感伤;
You gotta make it your own way,But you\'ll be alright now sugar;
一切都会在你心头淡去,就让一切顺其自然;
You\'ll feel beeter tomorrow,Come the morning light now baby;
明天你会灿烂依旧,有如这破晓的晨光;
And don\'t you cry tonight,An don\'t you cry tonight;
别为我哭泣爱人,请别为我哭泣.
“风眠,到了。”黑雀把游艇靠岸,你从浅眠中转醒,跟着他下船步行来到传说中的鬼屋。
要找到鬼屋真是轻而易举——整条街道都燃烧着人造光源,就那一处暗沉沉的,让你回想起罗宾森议员的家——同样都是死气沉沉。
你在大门的红皮邮箱上看见一个铭牌,但腐蚀程度之严重让本来的刻字已经无从辨认。黑雀推开铁门——配套的挂锁已经不翼而飞,估计是哪个胆小的灵异爱好者拿了回去当成自己的橱窗展示,你感觉铁栏表面松散的铁锈轻飘飘地落在你的身上,如同一层柔密的蛛网。鬼屋实际上是一个别致的英式建筑,有广阔的庭院,还可以看出本来的精致布局,你还隐约看见了丛生的杂草中残破的小精灵石膏像,还有用于浇灌的水管,像一条瘫软的蛇。
及腰的杂草已经混淆了原本道路和草坪,你只好打开手电,找出建筑的大门再直接走过去,黑雀默不作声地跟着你的脚步。大门上胡乱贴着两条封条,一张告示,用官腔警告来者不要擅闯私宅不然后果自负。会有什么后果?被魔鬼拖进地狱算吗?你想笑,但发现自己的嘴角僵硬得像冷冻肉。
你撕下封条随手扔在地上,握上冰凉的黄铜把手,被锈蚀的门锁根本无法承担起保存秘密的功能,你没有花多少力气就轻易打开了门。随着铰链干涩的吱呀声,这栋木屋向你展现它黯淡的内里,灰尘躁动地在手电的光柱中横冲直撞。
“我说,”黑雀倚着门框,笑容在阴影中有点讳莫如深:“你如果怕鬼的话,可以选择放弃——毕竟绅士从不强人所难。”
一个手电筒直接砸向他的脸,黑雀机敏地接住,避免鼻子遭殃的下场。你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迈腿直接走向屋内。这栋建筑估计全是木制结构,一股潮湿的腐蚀味萦绕不散,地板随着落下的脚步嘎吱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伏在这层薄薄的木制纤维下,亦步亦趋地紧咬着你的步伐。
你走了几步,在玄关停下来。 “怎么了?”黑雀走到你身后,顺着你的目光看见了鞋柜上摆放的相框,你俯身吹去玻璃上落满的灰尘,勉强看清了照片的全貌——是一张全家福,典型的中产阶级小家庭,三代同堂,有老人,也有被裹在襁褓中的婴儿,你注意到有一个亚洲面孔的女子,应该是旁边那个外国人的妻子。
“很融洽的家庭。”黑雀打量了一会,给出一个不算结论的结论。
你也对这张照片失去了兴趣,直起身把手电乱晃一通:“有电闸吗?”当然在鬼屋里问这个问题有些愚蠢,但你更不想傻兮兮地呆在这里等着和恶魔现身。实际上黑雀的确说中了,你怕鬼,即使你清除使用超自然现象来解释自己认知中的裂缝常常是错的,但科学在面对神秘现象时也经常哑口无言,所以你不能不对鬼魂这类东西产生忧虑,但你宁愿被恐惧折磨也不想向黑雀示弱——有时候你的确过分的要强。
黑雀懒洋洋地看了你一眼,他的手电闪了闪,骤然熄灭,他的身影瞬间没入黑暗中。
“你去哪儿?”你紧跟着他的脚步声,手电筒指向他避免这个家伙突然从你的视野中消失,黑雀走上楼梯,绕上二楼,手电筒形成的圆形光斑在他的背影上晃动,他飘忽的步伐简直就像幽灵——或许你该考虑这个疯子被鬼魂附身的可能性,并准备好圣经、十字架和大蒜。
黑雀停了下来,你们似乎进入了一间卧室,有一扇破损的百叶窗,可以看见同样被笼罩在黑暗中的庭院一角。细小的光柱里漂浮着灰尘、霉菌和抖下粉尘的蛾虫,等你平复下急促的呼吸后,它们飞快扑腾翅膀的细小声响和你自己的脉搏跳动成了你听到的唯一的声音。你在耐心等待黑雀说点什么,但你的耳朵没有收集到来自他的任何响动,甚至是呼吸和心跳,可能他接下来就要说自己其实是活了几个世纪的吸血鬼了!你自娱自乐地想。
你的耐心快耗尽了,你正想上前确认这个家伙是否还活着时——包括被附身和变成吸血鬼的情况,迈出的脚步猛然滞住了,一个陌生的响动轻轻扣上你的耳膜,一下,一下。你猛然转身,紧紧握住手电,塑料外壳硌着你的指节,你的身后仍是一片看不透的黑暗,或许什么都没有,又或许什么都有。
“黑雀。”你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太过惊慌,即使你已经无法控制住它的颤抖。
“怎么了?”谢天谢地他还没有死,你听见黑雀靠进的脚步声,但那个声音也爬来了,像只蜘蛛,悉悉索索地游走在墙壁上,细细的节肢划过黑暗。
“有东西。”你几乎是在用呼吸说话,手下意识按上配枪,你感觉到黑雀从背后靠近你,胸膛贴上你紧绷的脊背,他的温度从你们接触的地方传来。黑雀没有回答你,不管他是故意或无意都不重要,你只是下意识叫他以确定他的位置,现在你的意识像绷紧到极致的弓弦,集中精力去捕捉那个神秘的响动——你可保不准在极端惊恐的情绪下会不会走火造成误伤。
你的大脑没给黑雀过多关注,都没有注意到黑雀已经一手握住你拿着电筒的手,另一只手则蒙上你的双眼,黑暗中,你听见清脆的咔哒声——黑雀关了手电。
他在笑,你本能地觉得。那个声音没有消失,但你却感觉到莫名的安定,可能是黑雀身体的温度,和手掌的温度,你就像陷在他的怀里。
“专心一点。”黑雀的吐息喷洒在你的脸侧,你似乎闻到了他从水面上带来的清冷气息。他笼住你双眼的手微微用力,把你的脸转向他,之后摸索着吻上你。
这可真是对柔韧性的挑战,你想,顺从地闭上眼,睫毛扫过黑雀的掌心,你感觉他停滞了一下,之后更用力地吻你。
第三次,你又大脑放空,无论是恐惧还是戒备,你都遗忘了,你现在只沉迷于黑雀给你的第三个吻。
你为什么会沉迷?你一直认为接吻毫无乐趣可言,但黑雀一次又一次地颠覆了你的认知,或许不是因为这个调情圣手技巧一流,只是因为你开始信任他,信任他不会伤害你。他不会伤害你——你怎么有如此荒谬的结论?你们真正认识不过几个月,但是人人都知道他是个无情的冷血杀手,你混乱地想。
不知何时黑雀放下了捂住你眼睛的手,转而搭在你的颈侧,在那里他可以按住你的心跳。“睁开眼睛,风眠。”黑雀轻轻咬了下你的上唇,你如梦初醒地睁开眼,看见了温暖的橙黄色灯光。你呆愣了一会,然后愤怒地质问黑雀:“你早知道这里有电!”
你这才意识到刚才然后方寸大乱的声音是变压器开启的噪音,你感觉自己被耍的团团转,而这个混蛋就在这里看你的笑话——多好笑啊,一个怕鬼的探员!
“现在我要给你展示我的秘密,风眠。”黑雀微笑着从墙上拿下一个相框,是你在鞋柜上看见的全家福加大版,但是明显经常经过细心的擦拭,没有一点灰尘堆积。黑雀低头指着黑白照片的一处,说:“这是我,所以这里是我曾经的家。”
你看见了起先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那个抱着婴儿的亚裔女子旁边还站着一个少年,他有着精致的五官,能一眼看出和母亲的相似,但更加西化,他在喜气洋洋的一家里似乎有点不高兴,表情冷淡地看着镜头。
“虽然在那场暴\乱中我幸存了下来,但作为代价,我也失去了一切,亲人,还有记忆,我不仅忘记了他们,也忘记了自己。”黑雀语气轻柔地说,仿佛怕惊扰到什么。
“所以我和你不一样,风眠,你还记得那么多、甚至你现在就可以马上解决所有仇恨,但我已经忘记了自己值得仇恨的一切。家人给我留下的唯一印象就只是一张合照,回忆也和这栋房子一样长满了杂草,被分解的一干二净,所以严格来说,我已经死了,在那之后,我已经失去了我曾经生活过的一切证明,我明明清楚自己怀有仇恨,却没有仇人,你懂那种感觉吗?太无助了,比面对死亡还要无助。”
“所以这次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风眠,我会向伤害过你的一切复仇。”
“黑雀,”你说:“你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吗?”“对。”黑雀点头,睫毛掩住了红色的眼睛,你把眼神从全家福上移开,转而看向他:“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每次要画一只乌鸦?”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黑雀把全家福挂回去:“因为我记得在那天傍晚,有几只乌鸦停在我的亲人的血迹旁,它们的眼睛真红,像它们盯着的那滩血一样红,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画面我一直记着,想忘也忘不了。”
黑雀,黑雀,这个名字真是恰如其分,但你现在不想叫他这个名字,你提高声音,抓着他的肩膀说:“那现在就把这该死的一切都忘掉!我不再叫你黑雀,克劳恩,克劳恩怎么样?”黑雀眨眨眼睛,问:“我没有意见,但为什么你会突然想起这个?”
你抿了下嘴,说:“因为大家都叫你黑雀,那是他们的黑雀,冷血的变态杀人狂黑雀,但克劳恩是你告诉我的名字,也只有我认识克劳恩,喜欢甜点的克劳恩,这是我的私有财产,对不对?”
黑雀笑起来,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柔软:“好,作为交换,也只有我能叫你风眠,风眠,亲爱的林风眠。”
“还有,”你抱住他:“关于情人的事,我不能马上答应,但我们可以先试试。”
“噢亲爱的,虽然这一切我早有预料,”黑雀顿了一下,在你耳侧压低声音:“但我可不想你美好的第一次发生在这栋鬼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