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叫长乐气愤的是,什么叫看在楚听云的情分?
她跟楚听云有个屁的情分!
“公主难道真的忘记了么?”就是因是楚听云的亲妹妹,知道一些当年旧事,因此楚家大小姐才敢在长乐面前央求。她抓着长乐的手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儿,见林如初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自己,心里恐惧,却还是咬了咬牙。
这林驸马想必不知当年旧事,可是她走投无路,也只好顾不得长乐公主了。
“当年公主赠与我家大哥的狐裘,我大哥爱若珍宝,悬挂在房中。旁人想碰一碰大哥都会恼怒责骂的。殿下,那白狐衣,难道不是你恐我大哥雪中受寒赠给他的么?当年往事历历在目,就算如今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可是,可是……”
楚家大小姐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长乐却气得脸都白了。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送他东西了!”
“您就算不认,可您的衣裳都是宫中特制,一见就知道的。”
楚家大小姐就连声央求,在长乐愤怒的目光里说道,“当年五公主也知道此事,还因此伤过心,您一定不承认,我也没有办法,只是连五公主都知道,可见我并不是虚言的呀。”她顿住了,只觉得身上陡然发凉。
一抬眼,林如初正眯着眼睛看着她。
“我这真是冤枉的呀。”长乐见她说得这样有理有据的,回头对林如初惊慌地说道。
这说得栩栩如生的,长乐都差点儿相信自己和楚听云当年有个什么了。
“回去吧。”林如初就笑了笑。
这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啊?
长乐当真是吓坏了,一脚将楚家大小姐踹翻,顾不得七公主了,急忙去拉林如初的手。
“我就喜欢过表哥一个。”她苦着脸发誓说道。
这倒霉催的,怎么还遇上了个楚家女呢?
明明长乐今日心情极好,可是此刻的心情都坏得不得了了。
一边发誓,长乐一边焦急地去看林如初的脸色。
“你先问问她,七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如初白皙美貌的脸上完全没有一点的动容,见长乐怯生生地看着自己,摸了摸她的额头,声音温和地说道,“到底是宫中有人刻薄七公主,还是她有意将七公主养得虚弱,妄图构陷中伤皇后。”
这罪名儿一说出来,不仅长乐,楚家大小姐都惊呆了好么?
她怎么就成了构陷皇后了?
这要是坐实了罪名,还还不死路一条?
从前,因楚采女咄咄逼人,赵皇后一直的退让,因此楚家女一直不怎么将赵皇后放在眼底。
自家姑母的手下败将而已。
可是入宫这两年,楚家大小姐可算是知道厉害了。
这赵皇后在后宫简直就是一手遮天啊!
她都想不明白,自家姑母当年是怎么安然地在后宫嚣张了十几年的。
此刻见林如初是要往死里坑自己,楚家大小姐只觉得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心知自己叫破了长乐公主与兄长楚听云的旧事,叫这心狠手辣的林驸马心里不痛快了。可是再不痛快,这火儿也该往长乐公主的身上使劲儿,怎么非要对她如何如何呢?
楚家大小姐只觉得浑身都在战栗。
“没错儿啊。不行,你得跟我去见姨母。”
楚家女这么在后宫不消停,手里还握着七公主,长乐顿时就不高兴了。
如今太子地位稳固,可赵皇后也不能叫人往身上泼脏水啊。
七公主又不是寻常的皇女,她是楚家女的血脉,当年楚采女与赵皇后势同水火,若七公主有个好歹,赵皇后就算无辜,那名声也清白不了。
在人家失宠的时候弄死七公主,这跟谁说谁都会相信的。
一边说,一边长乐就不走了,招手,叫远处尾随自己的许多宫女上前,将楚家大小姐给扣住,回头迟疑地看了林如初一眼,见他白皙俊美的脸上没有愤怒与不悦的表情,她心里有些忐忑,可是要是咬咬牙,带着楚家大小姐往回走。
比起对林如初解释那些莫须有,她觉得还是赵皇后更重要。
林如初看着长乐快步走远的背影,眼睛沉了沉,叹了一口气。
自己在长乐的心里,还是比不得赵皇后重要。
林如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明明知道长乐的心底是有他的,也明白自己才是和长乐厮守终生的人,可是人心都是贪婪的,从前他只想要得到长乐,能守在她的身边就好。可是如今他却越发希望自己能成为长乐心里最重要的人。
比赵皇后,比昭贵妃甚至比太子的豆丁儿子还重要的人。
抿了抿嘴角,林如初的眼睛暗了暗,追着长乐就往赵皇后的宫中去了。
此刻赵皇后正给昭贵妃顺毛……排解又和昭阳帝拌嘴的心事,昭阳帝被昭贵妃给踹走了,也不知凄凄惨惨地去了哪里,昭贵妃咬牙切齿地哼哼,见长乐又回来了,方才从赵皇后的腿上抬起身子不高兴地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我在外头遇上七公主了,觉得有些不好,因此来叫姨母瞧瞧。”
长乐就叫宫人把楚家大小姐给带上来。
七公主小猫儿一样怯生生地在楚家大小姐的怀里哭了。
“给,给两位娘娘请安。”楚家大小姐抖得跟筛糠似的,实在是怕极了赵皇后。
她如今都不敢回想,当年自己是有怎样的勇气,竟然敢和赵皇后作对。
“怎么了?”赵皇后见长乐气鼓鼓地走过来,就含笑问道。
“您瞧瞧七公主,瘦弱得不成样子。姨母,我倒不是可怜她,只是姨母平日里并未苛待七公主,楚家这两位把七公主养成这个样子,若叫人看见了,那不是会有人说姨母的闲话?我觉得不好,所以带了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