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别生气了。”她转头就劝太子妃。
“母亲耳根子软,今日听进去的话,没准儿什么时候就忘了。五公主也真是个祸害。”五公主平日里不显,这一出头就上蹿下跳的,太子妃提起五公主脸色就发青,见长乐笑嘻嘻的不以为意,就嗔道,“你倒是心大,若她相中的是林如初,你也会这般淡定?”
“我素信表哥的。”
“她就算是吃不着,也够恶心人的了。”太子妃就含恨说道。
当然,她能恼怒的是宣平候夫人得罪了二公主。
若换了是长乐,只怕她早就出头帮长乐把五公主给摁死了。
不过二公主足够泼辣,五公主这白莲花儿就算是撞上去,也得不着好儿。
“您瞧着也不担心啊。”
“我也信你江……大叔。”太子妃没好气地说道。
江侍郎完全想不到自己竟然这般被信任,此刻眯着眼睛看着面前娇羞无限的五公主,他又默默地看了一眼抱臂冷笑,一脸傲慢的二公主,慢吞吞地垂了垂自己的眼睛,伸出一只雪白修长的手,拿帕子慢吞吞地擦着。
一缕缕的血迹,落在雪白的帕子上,触目惊心。
“风太大,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谁仰慕谁?”
他顿了顿,侧身对红了脸的五公主颔首,示意一旁的一个黑漆漆的小单间儿道,“你跟我过来。”
他的态度平静内敛,看不出喜怒,只有些阴测测的阴冷。
五公主被这难得的示好与偏心感动了。
此刻,林探花正噙着温和的笑意,从那小黑屋里走出来,听见这话微微一愣,之后慢慢退避到一旁。
顺便脚下轻轻蹭了蹭,蹭干净了沾在官靴上的那尚未干涸的鲜血。
第122章
刑部大牢之中, 这一日爆发了一场血案。
当昭阳帝知道的时候,哪怕是有长乐公主在一旁承欢膝下, 皇帝陛下也出离地震怒了。
“你给朕再说一遍!”昭阳帝站在高高的台阶上, 冲着下头用一副无所谓表情跪在下方的两个青年暴怒道,“你们两个都干了什么?!”
一旁是狼狈得头发散乱的五公主的惊恐哭声,昭阳帝眼前都发黑了, 咬着牙齿看着差点儿扒了自己闺女皮的混账东西。
说起来江周总是口口声声扒皮啥的, 可皇帝陛下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江侍郎这么利落的身手,那五公主的脖子上还有长长一条缝儿在嗤嗤冒血呢,两个太医满头大汗地忙碌, 都差点儿堵不住那血口子。那细细的浅薄的血道子真是触目惊心啊, 昭阳帝差点儿跟着呕血。
江周的手法儿太迅速了, 若不是五公主身边还跟着两个忠心的侍卫, 手上动作也快,说不得现在五公主就已经去见祖宗了。
一旁的侍卫们同样惊恐不已。
他们听到五公主一声惨叫的时候闯进了江侍郎的小黑屋, 眼见昏暗阴冷,透着一股子黏腻腥甜血气的小黑屋里,五公主都被捆在了刑具上了。
江侍郎正手里丢了一雪亮的小刀片儿,扯着五公主的伤口要往下直接扒皮。
雪白的手指扣进皮肉, 白皙阴冷的男子冷笑着一点一点往下撕扯血口模糊的伤口。
不得不说, 那一幕实在令人心生恐惧,说起来,起码得做一年噩梦。
因见识到了江侍郎的彪悍,此刻这些侍卫就都用同情的目光去看二公主了。
这到底嫁了一位什么样儿的阎王爷哟。
二公主对二驸马肯定得是真爱!
顺便, 侍卫们又去同情地看正小声安抚昭阳帝的长乐公主,顺着长乐公主的目光就看到与江周一同并肩跪在下方的林如初。
这位美丽秀致,笑若春风的美少年虽然在外有这样那样的传闻,可是一向都是知书达理的典范,这谁知道原来与江侍郎这么有共同语言,江侍郎扒着五公主的皮往下撕,这位林探花就在一旁连放血的银盆都给端来了,笑眯眯地看着江周将五公主流血的脖子摁在自己的银盆上。
这……那个什么……简直就令人吓得腿软来的。
如今这几个侍卫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两位祖宗手里抢下了五公主一条小命儿的。
“真是大胆!”昭阳帝虽然也不大在意五公主,可是对于皇帝陛下来说,每一个儿女都在努力对他们慈爱,他素日里的确不大关注五公主,可是也不是说叫五公主差点儿被活活弄死啊。
见江周与林如初一脸淡定,还理直气壮地跪着,他用力呼吸,气得浑身发抖,操起桌上的玉石纸镇就要往下砸,只是见一旁长乐担忧地看着自己,他到底舍不得,咬牙将纸镇又丢在桌上指着江周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朕看重你,把二公主交给你,你竟敢恃宠而骄,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你给朕说!说不出个好理由,朕绝不饶了你!”
“你也别哭了,哭得朕头疼!”昭阳帝就对疼得哭声凄厉,吓得花容扭曲的五公主不耐地说道。
“父皇且听听江大叔的解释。”长乐心疼昭阳帝动怒,见他脸都气白了,急忙给他顺气,小小声儿地说道,“江大叔再烦我,也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头。且二皇姐才是江大叔未来的妻子,江大叔就算失心疯讨厌公主们,那第一次下手的也是二皇姐呀。为什么江大叔要伤害五皇姐呢?父皇您心里想想,江大叔可是那等恃宠而骄,不知分寸的人么?”
见昭阳帝微微一怔,她就嘟着嘴将昭阳帝扶到了御座里与他挤在一起,小声说道,“父皇不要生气,也别上火,若父皇因江大叔伤了身子,我一定就讨厌江大叔了。”
五公主就是被扒五层皮,在长乐的心底也不及昭阳帝重要。
“太医怎么说的?气大伤身,哪怕父皇康健,那也不能这样大动肝火,您这又不听话了?”长乐就从一旁倒了一碗苦丁茶放在昭阳帝的面前。
“父皇喝掉。”她指挥道。
小姑娘眉眼之间都是对自己的关切与担心,哪怕林如初此刻就跪在下头,可是长乐连一眼都没有多看林如初的。
昭阳帝轻叹了一声,努力压制心头的怒火,却觉得心里熨帖极了。
“你这孩子。”他一口喝了苦涩的仿佛是惩罚,其实是败火的苦丁茶。
“再吃点心甜甜嘴儿。”长乐见昭阳帝怒色缓解,顿时就眉开眼笑地摸了点心递给昭阳帝。
“你当朕与你一般是小孩子呢?”昭阳帝虽这么说,可是却还是拿了点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