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好!”还有一只公主殿下在卖力奉承此刻挺着胸脯格外威风的敬德王爷。
林如初就在一旁淡定微笑,顺便十分遗憾。
那个什么……敬德王这样横扫公主府,完全没给奸臣发挥的空间啊。
岂不是白来了?
唯恐自己白来一趟,林探花弯起眼睛笑得格外温柔体贴,见此刻公主府的丫头都在抢救福寿大长公主,眯了眯眼就柔声说道,“臣虽年轻,然而也曾听家曾祖母说起过当年旧事,”他不动声色地黑了襄阳侯太夫人,温和地说道,“曾祖母对大长公主当年凌虐驸马妾室以致妾室香消玉殒颇有微词,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大长公主仿佛……”
他顿了顿,弯起眼睛柔声说道,“宽于律己,严于律己,臣明白了。”.
长平郡主正坐在八公子的床头儿看戏呢,见那八公子的真爱外室已经吓得躲在了屋子的角落瑟瑟发抖,笑了笑,就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美丽清雅,当他进门仿佛将沉重憋闷的房间都驱散了的美丽少年。
她再看看那少年正含笑看着长乐,顿时就明白了。
福寿大长公主本就一口气儿上不来,听到林如初这句话,顿时气的往后仰倒。
“不好!”林探花顿时脸色一变,不着痕迹地牵住长乐的手凑在敬德王的身边担忧地说道,“五公主殿下一时不慎压伤了大长公主,臣瞧着,大长公主仿佛身子不适,王爷,您是大长公主兄长,不如唤太医来给大长公主看诊?”
“哈?”
敬德王爷怎么觉得,一转眼这就成了自己和福寿大长公主兄妹情深了?
“嗯……”老头儿装模作样地看了林如初一眼。
林探花笑靥如花,比春风还要温暖动人。
“既然这样,那就叫太医看看。”敬德王慢慢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脯儿,对正给福寿大长公主抹后背顺气儿的五公主很严厉地训斥道,“看看你这不稳重的丫头,把福寿撞成什么样儿了?你皇家公主的典范稳重呢?怎么就不知道学学我们长乐!”
长乐公主早就甩开林探花的手,此刻举着一个大花瓶,在吓得浑身颤抖的八公子头上比划来比划去,横眉立目。
五公主只觉得心口剧痛,看着颠倒黑白的敬德王,嗓子里都是血腥气。
“我家公主这样美好的女孩儿,天下能有几个呢?”奸臣林探花眼皮子都不眨地笑着说道。
他微微一笑,真诚得令人就觉得……
美人儿说的都是对的。
“长平!”
见福寿大长公主歇菜了,那位十分英俊此刻却成了只猪头的八公子已经吓得浑身哆嗦。这有脑子的肯定都得记得自家曾经被长乐公主凶神恶煞塞护城河差点儿淹死的往事,见长乐举着个大花瓶,顿时就想起来自己媳妇儿了。
在这个时候,八公子顾不上自己的外室,只用一双求助的目光看着长平郡主。
她并不是一个咄咄逼人的人,甚至在敬德王与长乐公主肆虐的时候,依旧无声无息。
从前八公子觉得妻子这是无趣刻板,可是如今看她就充满了期待了。
长平郡主正看着林如初上蹿下跳,逗弄得敬德王这老头儿已经亲近唤他一句“林小子”了,听见这哀哀的哭泣声漫不经心地转头看去,见这青年怀着希冀看着自己,就侧身对龇牙咧嘴的长乐柔声笑道,“这花瓶八百两一只。”
“哦那我换个便宜的。”长乐急忙转着小脑袋去看别处的花瓶。
这八公子叫公主殿下说,八两的花瓶跟他同归于尽都浪费了。
“长平救我。”
见长乐扭着小身子丢下那花瓶在地上,奔到角落去吭哧吭哧搬起一只随便怎么砸人脑袋都不会坏掉的青铜香炉儿,八公子那脸色就别提了,他眼里都流下了泪水,此刻脸色惨白,头上还带着伤口,握着长平郡主的手央求道,“看在咱们夫妻一场,长平,你是我的妻子啊。”
“这个时候想起来了?”长平郡主一点儿都不恼怒,笑眯眯地问道。
八公子的目光顿时游移了。
“你,过来。”长平郡主指了指那缩在墙角的外室。
她鄙夷地看着自己面前脸色苍白的男人,笑了。
“知道为什么我从未对父王抱怨你对我的冷淡,从未寻父王为我做主么?”这八公子宠爱外室冷落妻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可若不是敬德王自己发现,他一直还以为这爱女女婿是一对璧人来的。
这么多年,长平郡主一点儿都没有在外露出些口风。
此刻她问起来,顿时就叫八公子迷惑了。
守着这么强悍的老爹,长平郡主却只知道忍气吞声,这不是傻么?
“傻瓜,因此本郡主看戏看得很开心啊。”长平郡主就笑着看着那外室连滚带爬地滚到了自己的脚下,算是第一次看清楚了这个得到丈夫喜欢的女人的脸,啧啧两声之后就笑着温声说道,“生得不错,只可惜出身差了些,是不是?”
“郡主饶命!”这外室见敬德王这般强势,把福寿大长公主都给砸地上去了,顿时哭着求饶。
她自然也知道,这个时候是无人能为自己做主的。
“我实话跟你说,嫁给你第三天,看见你和个通房在后巷厮混的时候,我就恶心你了。”长平郡主摸了摸那吓得小脸儿煞白的外室,再看了看那白皙英俊的八公子,就十分和气地说道,“叫别的女人用过的男人再来碰我,我实在恶心的慌,既然碰了别人,那就别来碰我,不然多脏啊,是不是?”
这一回,连长乐公主都侧目了。
“公主放下,沉的慌。”林如初转眼见小姑娘还呆呆地举着香炉,急忙伸手温柔地放下。
他私心觉得,这位长平郡主其实不需要自家公主保护来的。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哭哭啼啼守着身份却过不好日子的小可怜呐。
果然,那八公子呆滞地说道,“所以,所以……”
“所以你暗地里收用了丫头,想法设法不和我在同一个屋里睡,我才没说什么呀。”长平郡主其实生得不坏,眉目都很周正儿,只是与惯出美人儿的皇家之中论,确实生得十分平凡了。她此刻却笑得眉眼疏阔,温煦道,“你一定不知道,明明收用了那几个丫头却要费尽心机保护她们不要被我知道,看你忙忙碌碌担惊受怕的,我心里觉得很有趣儿啊。”
长乐继续呆滞中。
她突然有点儿同情八公子。
这八公子在她姑姑眼里,仿佛就是一场解闷儿的戏啊。
八公子听明白了,此刻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