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胜新婚,不说宋靳,便是阿枣都难得地比以往更主动了几分,宋靳受了刺激,动作越发地大,压着阿枣这样那样了大半夜,还是阿枣实在受不住了哑着嗓子好生求饶了一番,他才意犹未尽地消停了下来。
一时事毕,又亲自端来热水替阿枣清理了一番,宋靳这才重新回到床上,抱着香香软软的媳妇儿准备睡觉。
可阿枣却不知为何竟有些睡不着,耷拉着眼皮缩在他怀里与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起了话。
“不累?那不然……”宋靳低笑了一声,将她往自己怀里拉了拉,只话还未完,便被阿枣嗔了一眼捏住了腰间的软肉。
“好好好我不说,你说,你说。”宋靳忙笑着躲开。
阿枣这才满意地松开手,重新往他怀里缩了缩。等再次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准备开口,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顿住了,半晌才有点纠结道:“好像忘记要说什么了……”
宋靳忍俊不禁,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傻样,快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想了半晌还是没想起来自己方才想说什么,阿枣不由抬头咬了他的下巴一口,有些懊恼道:“都怪你!”
“嗯,怪我,”宋靳忍着笑亲了她一口,“怪我生得太俊,叫小娘子看得觉都不想睡,话都不会说了。”
阿枣憋了憋,没憋住,一下子笑得不行,哆哆嗦嗦地指着他,半晌才挤出了一句“臭不要脸”。
看着她如花的笑脸,宋靳只觉得整颗心都像是浸泡在了温暖的泉水里,说不出的爽快与舒坦。
半晌,他才道:“好了宝贝儿,快睡吧,我陪着你。”
阿枣这才“嗯”了一声,含笑闭上了困倦的眼睛。
其实她很困很累,但就是想腻着他,不舍得闭上而已。
在今日之前,阿枣其实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粘人,但这种黏黏糊糊的感觉……好像也不赖。
阿枣迷迷糊糊地想。
本以为有宋靳在身边,这晚定能一夜好眠,可没想才刚睡着不久,阿枣便突然被一声浓重的粗喘声惊醒了。
“阿靳?”
看着身旁猛地坐了起来,此刻正撑着额角微微喘着气的男人,阿枣有些茫然地坐起身,伸手朝他的后背拍去。
可哪想这么一拍,却拍到了满手的冷汗。
阿枣顿时心下一惊,整个人清醒了过来:“阿靳?你怎么了?”
宋靳顿了一下,片刻才转头对阿枣道:“……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干哑,可听起来并无任何异样。夜色沉沉,他的神色也看不大清,然阿枣就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成亲那么久,她从未见他做过噩梦,反倒是她自己常被前世之事吓醒。人都说会做噩梦是因为心有不安,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什么样的噩梦,说来给我听听?”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往他怀里挤了挤,阿枣语气轻松地笑道,“可是有人在梦里欺负我相公了?不怕,有我在呢,我帮你打跑他。”
“……好,娘子威武。”宋靳这才低低地笑了一声,不等阿枣反应,他又突然伸手将她抱紧,语气莫名坚定深沉,“只要你在,怎么样都好。”
哪怕拥有她的代价,是要双手染血,沾上杀孽。
想到方才梦里差点将自己淹没的那些温热腥臭的鲜血,以及他第一次杀的那个人扭曲苍白的脸孔,宋靳垂下眸子,咽下了心头微微泛起的恶心感。
决定加入烈虎卫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会有这一日——杀人,必将是他以后要习惯的事情。
虽然对于他一个现代人来说,这并不容易,然在这样的时局之下,想要保护她和平安,他必须要拿起武器。
那日率领烈虎卫偷袭成王之时,他其实本可以不动手,但这个心理障碍迟早要克服,所以他到底还是将刺向那人大腿的刀转了方向,狠狠扎进了他的胸膛。
虽心里头还是有些出于生理本能的恶心感,但看着怀里娇俏的姑娘,宋靳到底是眉头一舒,微微笑了起来。
他不后悔。
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阿枣突然福至心灵,一下子明白了。
他一定是在之前围攻成王的时候,出手杀人了。
她曾听他说过不少现代的事情,知道他虽然身手好,但从不杀人,而他们那个世界,讲究平等与法制,谁都不会轻易去夺取别人的性命,哪怕那人是穷凶极恶的坏人。
他心智坚强,待事从容,鲜少会有什么事物能让他感到不适,想来也只有第一次杀人见血,才会叫他本能地感到难受。
虽然知道加入烈虎卫之后,杀人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阿枣一直没去细想这个问题,一是因为认识宋靳以来,他一直都是用脑子解决问题比较多,很少有真正动手伤人的时候;二是因为夺取敌人性命在他们这些人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自己也早已麻木习惯了。
可这会儿,想起哪怕是生活在这里,从小便被师兄师姐带着出去磨炼的自己,第一次杀人之后也做了许久的噩梦,阿枣心口猛地一涩,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堵住了,突然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还是宋靳先出了声。
阿枣回神,顿了好半晌才伸手搂住他劲瘦的腰,将脸抵在了他的胸口:“……夫君的情话说的越来越好了,我只是在想该如何回才好呢。”
他既不愿说,她便做不知好了。
宋靳这才笑了起来:“我所言皆出于肺腑,娘子不必烦忧,也说些肺腑之言给我听便是了。”
阿枣也跟着笑了起来,半晌才摸了摸他的后背,起了身欲下床:“我去给你打点水来给你擦擦。”
因是睡在里头,阿枣想下床就必须要跨过宋靳。
一把将路过自己的姑娘拉进怀里,宋靳准确无误地咬住她的唇,低哑的嗓音里突然升起一丝异样的火热:“等会一起洗,嗯?”
说完,不等阿枣反应就猛地箍住她的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阿枣哭笑不得,然抬头看见他亮得逼人的眸子,到底是心一软,有些羞赧地闭上眼睛默认了。
宋靳眸子一黯,将心底所有的不适都变成了对她缠绵的爱意。
***
接下来几日,阿枣这边大家都过得很平静。
燕承虽得到了燕帝的庇佑,然因此而生出危机感的其余众皇子却开始联手打压他,使得他步履艰难,根本无暇顾及阿枣这边,是以众人虽没有放松警惕,然多少也觉得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