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家里住这么长时间,白悦不免有些惆怅。
她问绛仍然:“那个姓薛的,那家女儿,你跟她处得怎么样了?”
绛仍然道:“不怎么样,以后应该都不会见面了。”
白悦猛地坐起来:“怎么回事?你又犯病了?”
犯病?绛仍然觉得好笑。
“白女士,两个人相处,好则合,不好则分,你怎么能说自己儿子犯病了呢?”
白悦恨铁不成钢:“你不是有病你是什么?以前我是不想说你,觉得烦!现在我真是觉得你有病呀!你说你,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也就算了,分了也不可惜。但这个薛玟,她姑妈今天下午还带了她一起去接你大哥大嫂,我见了那姑娘,人是正经人家,长相标致,说话呀、谈吐呀都还不错——你怎么就跟人分手了?”
绛仍然一听薛玟下午也去机场了,立刻拧了眉:“她们去干嘛?他们家也想从政?”
白悦不理他的问题,揪着他说:“来,你跟我说说理由,那薛玟有什么毛病隐疾?”
绛仍然倍感无力,说道:“她没有,她能有什么隐疾?哎,白女士,感情的事我还能跟你一条一条说清楚?”
白悦当他强词夺理,冷笑说:“谈感情?你都三十五了还跟我说谈感情呢!绛仍然,平时我是看你浪荡惯了不想说你,现在白女士我要跟你摊清楚了,来,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打算结婚?”
绛仍然低着脑袋,笑说:“遇见合适的,就结。”
白悦显然不怎么相信他说的话:“合适的?什么是合适?结婚找对象无非就是两步,一看人,二看家。先看这个人长得怎么样,人品如何,有没有什么身体问题或者心理问题,都好了,再看她的家庭——父母是做什么呀,是不是正当职业,家庭有没有遗传病史,父母的素质又怎么样。”
白悦觉得,一个家庭的孩子受到的教育,有百分之八十是由父母决定的。
绛仍然听了她这话,莫名就想到了倪蔷。
白悦继续道:“这两点合适了,那她就是合适的结婚对象!你说说你是怎么挑的?”
绛仍然手指头绕着杯子,低声说:“有的也要看缘分。”
白悦道:“讲缘分这东西太玄乎了,我现在是担心你结婚之后的问题。你要是不结婚那也算了,家里孩子多,也不指望你一个人为绛家传宗接代!但你要是结婚,就得对你妻子和你以后的孩子着想。你看看你大哥,那时候去当兵,三十二了才结婚,结果一直到现在孩子还没要成,你不是也想跟他一样吧?”
绛仍然咧嘴笑:“我不会,我绝对不会!”
白悦翻了下眼睛:“还笑!真想抽你一顿!好吧言归正传——找对象这事,你自己掂量,我觉得薛玟这姑娘还行,你要是自己拿不准,让我替你做主也行,你妈眼光还是挺好的是不是?”
绛仍然点头,“是是是,不过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可以来。”
“嘁!”白悦嗤一声,继续道:“明天……算了,今晚你就收拾东西吧,去你舅舅的酒店也行,去你自己买的房子那住也可以。”
“我自己那?都是没装修的毛坯房。”绛仍然叫苦。
白悦说:“那你去租一个!现成买也行!反正别在家晃悠了!整天都是事儿……也就半年时间,要不然你出国玩,好不好?”
绛仍然心想,好不好?为了躲他大哥,出国?一家人过成他们这样,也是蛮拼的……
晚上绛仍然在自己屋里收拾东西。
要出去住半年,估计偶尔回来也住不长,他把常用的东西都打包好。
绛嫮坐在他的房间里剪手指甲,一边剪一边说:“哥,你出去住呀?”
绛仍然看也没看她,轻声说:“嗯。”
绛嫮笑道:“一个人住多没意思呀?带我一个呗!”
绛仍然道:“我怎么会一个人住?我可以每天带不同的人跟我住。”
绛嫮嫌弃道:“真是本性难移!我就知道你不会带我去,那你找好房子留个地址给我呗!”
绛仍然随意应说:“好,到时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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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绛马陆从战友家回来,家里人已经都聚齐了。
中午吃了一顿严肃的午饭之后,绛仍然拉着行李箱出门,绛马陆声音中气十足地问:“你这是要干嘛去?”
绛仍然吊儿郎当说:“去旅行,看看这个世界。”
绛马陆脸色难看,但这中间的原因,众人心知肚明,也都不去计较了。
绛仍然走出家门先给邓福星打了电话。
邓福星鞍前马后,问:“三少你搬出来住一段时间呀?半年?住我那儿吧!”
绛仍然道:“工大那儿,开元小区,你能帮我找到房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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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蔷最近总是听到隔壁“叮咚咣当”地在搬东西,连续两天了。
她问杜若隔壁那户人这是在干嘛?杜若说:“那家人在搬家,折腾死了!”
搬家?如果倪蔷没记错的话,这家人的房子才刚刚装修好还没住人呢,怎么就往外搬东西了?
第二天,那家的女主人送了礼物向杜若道别。
第三天,倪蔷看到对面人家,门前堆满了高档定制的家具。
第三天,搬家具的动静仍然持续。
第四天,消停了……
却在第五天,倪蔷晚上下班回来洗好澡,在阳台上跳郑多燕操,突然听到隔壁阳台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倪经理,晚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