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规矩”三个字威力太大,张天祥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朝简珞瑶大喊一声,“见过表嫂!”
简珞瑶险些被他吓到,下意识的后退小半步,被萧长风扶住了手臂才作罢。
张天祥身后的狐朋狗友们,此时也别开始现,不忍直视这么蠢的小伙伴。
萧长风更是哭笑不得,瞪了张天祥一眼:“你爹就是教你这样行礼的?”
张天祥瞪大眼睛,心想着难不成还要他磕个头?
可是磕头会不会太正式了些,若传出去,都知道他给个女人磕了头,虽然是表嫂,也会被瞧不起的罢,小爷他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
不知为何,简珞瑶居然从张天祥脸上瞧出了他的纠结,不由垂下头忍笑。
要说对张天祥,她不是没有怨气,但还不至于气到现在,自从知道要嫁给萧长风,她就明白这事不能计较,以前不能,现在也不能,那只能放下了,没得让一个不想干的人,弄得自己心里也不快活。
说到底,张天祥退婚,简珞瑶是求之不得,即便她后面没能嫁给萧长风,也不能是张天祥。这样的自私任性,嚣张纨绔的人,她嫁过去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就一根公共黄瓜,她还真没什么感兴趣的。
此时见到张天祥,简珞瑶倒心平气和起来,大概是心里舒坦,对于过去就更看得开了。
再说回张天祥,他抬头瞧着自家表哥严肃的脸色,心里忐忑不安,已经有决定了,男子汉能屈能伸,他表哥的妻子,让他磕个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想着,张天祥一脸大义凌然,正要磕头,肩却被狐朋狗友掰住了:“你还想作甚?赶紧起来。”
狐朋狗友架胳膊的架胳膊,架脖子的架脖子,总算把张天祥抬起来了。
萧长风脸色更黑了,有这么一个表弟,也算他人生中的黑历史。
张天祥被狐朋狗友打断了磕头还不乐意,正要回头算账,萧长风却摆了摆手,问:“你们来这里作甚么?”
见萧长风岔开话题,张天祥总算松了口气,忙笑道:“凑热闹来了。”
“凑什么热闹?”
“今儿不是放榜吗,哥几个闲得无聊,也来瞧瞧。”
瞧着他贼眉鼠眼的样子,萧长风便不放心,皱眉看向张天祥身后的狐朋狗友,问:“当真只是凑热闹,没打别的注意?”
狐朋狗友齐刷刷摇头:“没有!”
就算之前准备有,现在也没有了,谁敢在睿王跟前造次啊?
萧长风也满意了,又问:“你们订的哪个雅间?”
狐朋狗友正欲回答,张天祥忙打断了,挤眉弄眼的道:“没有!表哥我们没有订雅间,就在大堂玩,热闹些!”
萧长风挑眉,张天祥又道:“表哥也不必邀请我们了,你和表嫂难得出来,我们不会这般不长眼的!”说着,又瞥了简珞瑶一眼,语气有些埋怨,嘟囔道:“表哥也真是的,要是那次在安宁侯府跟我直说了,后边也就不会弄出那么多事来,现在又来怪我……”
简珞瑶耳朵尖,听到“安宁侯府”四个字,下意识看了萧长风一眼,随即收回视线,掩去面上表情。
萧长风自然也听见了张天祥嘀咕,瞥了他一眼:“你若是不胡闹,我管你作甚?”说罢,摆摆手道 ,“行了,下去玩罢。”
张天祥闻言,也顾不上埋怨了,忙笑道:“谢表哥了,表嫂再见。”
狐朋狗友们也恭敬的打招呼:“睿王殿下,睿王妃再见。”
下了楼梯,进到一楼大堂,狐朋狗友才问张天祥:“为何告诉睿王咱们没有订雅间?现在咱们空着雅间不进,来楼下有甚么意思?”
张天祥摆摆手,颇为自得的道:“你们不懂,我这是障眼法,不告诉表哥,让他以为我在一楼,他就不会去咱们雅间打探消息了。”
“还障眼法,你这是一叶障目!”狐朋狗友嗤笑道,“睿王身旁的随从你又不是没见过,本事大着,你只要在这望江楼里,随便哪个角落他都能给你找出来!”
萧长风不知道自家表弟的心思,只是对简珞瑶道:“先进雅间罢,外边不方便。”
简珞瑶点头,知道太抛头露面了不太好,忙随萧长风进屋,刚坐下,掌柜的跟了进来问:“王爷王妃,不知二位要吃点什么?”
萧长风没看菜单,只道:“先上些茶点罢。”他们是来看热闹的,不是吃东西。
掌柜的笑呵呵的应一声,刚想退下,便听得绿绮道:“掌柜请留步。”
掌柜的忙停下脚步,弯腰道:“姑娘请吩咐。”
“我从府里带了主子们爱喝的茶叶,还请掌柜的替我送了茶具和热水过来。”
掌柜的应了一声,也不多问,便领着伙计退下了。
简珞瑶对绿绮道:“去将窗户打开,瞧得到贡院的情形吗?”
绿绮依言推开窗,街上的嘈杂声传进来,绿绮瞥了一眼,转身回道:“瞧得一清二楚。”
简珞瑶这才点头笑了笑,对长顺道:“地儿选得不错。”
长顺笑道:“谢王妃夸奖,这是奴才分内之事。”
不多时,掌柜的去而复返,亲自送了热水差点上来,掌柜的再次退下时,长顺便将门栓上了。
桌子不大,地上垫了垫子,绿绮跪坐在简珞瑶下手,麻利的泡茶。
简珞瑶眼神从窗户外收回来,看了萧长风一眼,挑眉问:“王爷,方才瑞郡王世子说安宁侯府,不知是哪一回?”
萧长风反问:“王妃以为是哪一回?”
“莫不是去岁安宁侯夫人寿辰当日?”
萧长风轻笑:“王妃自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
“若真清楚,现在就不会开口了。”简珞瑶也笑了笑,戏谑的看了萧长风一眼,“我还一直以为初见是慧聚寺,原来在此之前,王爷就认识我了。”
萧长风端起绿绮刚泡好的茶,抿了一口,看样子竟是默认。
简珞瑶不过是好奇一问,见他的样子,这会是真来兴致了,笑眯眯的继续问:“若安宁侯府那日是初见,为何我一点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