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晨可不管伤到何处,更不管侯宇的反应。她刺完便跑,动作之迅速,让跳窗而逃的太守大人目瞪口呆。
这是那个重伤的安若晨?怎么跑这儿来了?还这身打扮?假冒衙差,这是要做什么?来不及细想,身后屋里已有人冲到窗户这头追来,待姚昆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跟着安若晨在跑。
安若晨那个气,不是分头跑比较容易逃脱吗?而且太守大人你目标也太大了,你得招来多少追兵啊!!!
心里刚抱怨完,只见一群护院和衙差忽地涌了出来,越过他们,迎上前去拦下了那些追兵。两边二话不说,先打将起来。
护院、衙差和捕快们大喝:“大胆,竟敢在郡府衙门内刺杀太守大人。”
卫兵们也大叫:“尔等逆臣贼子,竟敢造反。太守姚昆谋刺白大人,我等奉命将他拿下。”
这群护院是奉了朱管事之命来的,对姚昆忠心耿耿,带着同样忠心的捕快衙差们,又岂会听卫兵们编排这些。一边奋力砍杀抵抗一边怒喝:“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欲谋害太守大人!”
安若晨可不想在这儿观看战况被人逮着,她头也不回地继续跑,没跑一会被姚昆赶上拉住了:“跟我走。”
安若晨喘着气回头一看,有四个捕快护着姚昆在逃。安若晨权衡一下眼前形势,好吧,看来跟着姚昆比她自己乱跑好些。现在这里也不知哪些是敌哪些是友。
“田大哥和卢大哥呢!”安若晨一边跟着姚昆逃命一边问。
姚昆气喘吁吁:“在另一头,太远了,我们如今顾不上回去找他们了。”他带着安若晨,往郡府外方向逃去,那四个捕快将他们护在中间,小心戒备着四周。
“夫人让我去太守府。”安若晨一边跑一边告诉姚昆。
“不行。我们若是回府里,他们便有借口抄家,伤我家人。”姚昆面容极严肃,话说得颇有气势。
这话让安若晨心里一动。如此危急时刻,这太守大人还是以家人安危为先。
这时候一队衙差迎面奔了过来,姚昆大喜,叫道:“快来人!主薄大人谋反,白英大人重伤,卫兵们都误会……”
话还未说完,那队衙差已经赶到,一刀便砍倒一个捕快。
姚昆后半截话噎在那,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一个衙差一刀向他砍来。
“小心!他们是反贼!”姚昆方才说话时安若晨便已看到那队衙差里宋立桥赧然在列,忙大叫着。她的“小心”与姚昆的话交叠在一起,姚昆未曾注意,一名捕快却是听到了。
在一位捕快被砍倒的同时,这捕快一个急步上前,正正挡住了刺向姚昆的那一刀。
“大人快走!”捕快们大叫着。另两位捕快已与对方厮杀了起来。
安若晨与姚昆赶紧换个方向接着跑,宋立桥领着几人在后头追。安若晨眼尖,看到方才领她逃走的那小仆躲在路边树丛里,她一边狂奔一边冲那小仆摆手,示意他快跑,莫管这边了。
小仆会意,一下子隐进了树丛深处。安若晨暗暗松了口气,与姚昆左躲右闪,逃了一会,却见到又一批卫兵赶了过来。
姚昆这时候喊道:“安姑娘,我引开他们,你分头走,想法见到将军,告诉他郡府里有人谋反,城里恐会有乱,让他快想法处置。”
安若晨简直要倒地不起,大人你看看对方的人数,这时候才说分头跑来得及吗?
眼看着马上就要被卫兵和衙差们团团围住,又一群衙差赶到。衙差们都穿着同样的差服,也分不清谁在帮谁,谁站在哪边,总之一顿混战。卫兵们也不管这些,冲着姚昆就杀了过来。
安若晨与姚昆狼狈不堪,欲分头跑,结果安若晨脚下一绊,摔倒在地。姚昆见状,回头来扶她。一卫兵一剑刺来,直取姚昆心口。安若晨大声尖叫。
这时一人凌空飞起,一脚将那卫兵踹开,另一个人影闪过,一掌拍开另一位杀过来的卫兵。
安若晨定睛一看,惊喜大叫:“卢大哥、田大哥。”
竟是卢正、田庆赶到。
卢正、田庆顾不上多话,几拳几脚与卫兵衙差们杀将起来。田庆喊道:“从北侧门出去!”
姚昆拉起安若晨,带着她朝着北侧门跑。田庆、卢正被囚着,既是出来了,肯定是有人帮忙,所以北侧门那头也定是做了安排的。安若晨跟在姚昆身后拼命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卢正、田庆已经夺到了兵器,正拦下欲追赶他们的卫兵衙差。对方人数实在不少,也不知能拦着多久,拦不拦得住。还有陆大娘呢,又在哪里?
奔过一个拐角,跑过游廊,正要穿过花园,忽见一胸腹处绑着绷带的瘦高男子领着几个人堵在路前。
“侯宇。”姚昆叫道,“你这是为何?”
侯宇毫不理会,并不回答,只嘱咐身后那数人道:“杀了太守,留下那假冒衙差的姑娘。”
太守横剑在胸往后退,安若晨也举起了匕首。可侯宇并不慌张,只冷冷地看着他们,这时候姚昆和安若晨发现,身后也冒出来数人,为首的是宋立桥。
姚昆与安若晨只得往侧边退,但这些人也逼了过来。安若晨大叫:“你们要什么?总有条件可谈。对方给你们什么好处?我与太守大人也能给!双倍!”
姚昆附合道:“对,要什么都好,一切好商量。”
先拖得时间,也许还能等来援兵。
可侯宇却挥了挥手,只道:“要你的命,要安若晨的人。”
他这一挥手,身后的人便扑了上去。姚昆一咬牙,举剑准备应战。他是文官,哪里有什么好武艺,但如今却也不能坐以待毙。
剑一举起,攻上来的那人“啊”的一声惨叫,胸|前一个血窟窿,往后仰倒下去。
太守傻眼,不是吧,他还未曾出招呢。
这时身后一个力道拨来,太守被推到一边去了。太守与安若晨定睛一看,身后竟是站了个尼姑。表情严肃,一脸杀气。她的剑尖上,还滴着血。
安若晨还没缓过神来,那尼姑已经冲到前方一剑一个,飞快了结掉两人。
所有人都呆住。这姑子出现得突然,杀人也很突然。她不给大家任何反应的时间,动作毫不犹豫,似想也未想举剑便杀。一剑心口一剑脑袋,切豆腐一般。
太守和安若晨与那些衙差一般傻呆。衙差们本能举刀应敌,但那尼姑出手极狠,武艺高强,招招夺命,毫不留情。一转眼,已经又砍倒三人。有衙差要跑,她竟也不放过,几大步追上去杀掉才回头。
侯宇这时也反应过来。正待与那尼姑师太说两句,刚说了一句:“我知你是何人,莫动手,自……”
自字刚吐出来,尼姑一剑刺穿他胸膛。好似她只是刚杀完那衙差,走过来随手给侯宇一剑这么方便顺手罢了,正眼都未看他。侯宇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胸膛,然后“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宋立桥大惊失色,他认出来了,他忙大叫:“自己人!那日是我放你进来的,自己人,记得吗?”
“记得。”静缘师太淡淡答道。挥手一剑,削掉宋立桥的脑袋。
这血腥残忍让安若晨本能闭眼扭头,太守姚昆更是差一点吐出来。真的从未见过这般杀人的。对方还套着话搭着讪呢,竟这般就下手了。
那日宋立桥放她进来了,进来做什么?那日是哪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