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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正当时_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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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过年了,就连静心庵这种清冷的庵庙香客都多了起来。

闵公子照例往庵后菜园子走,看到那儿有两个孩童在捉菜虫子玩。他们看见闵公子也不惧,香嘻嘻喊着“老伯”。闵公子未理他们,正准备先绕到别处,有人叫喊孩童名字,两个孩童应了声,跑掉了。

闵公子等了等,这菜园子再无人来,他便走到枣树下,拿起了灯笼,在烛台下塞进了一张纸,然后将灯笼挂了起来。

接着他在后门处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动静,一推门,门却是闩着的。他纵身一跃,翻身进了墙内。

这后院他只进来过一次,对布置摆设都还有印象。一切似乎还是老样子。闵公子一边观察着一边往里走,走到侧院门口时,看到一只键子。

闵公子停下了脚步,正待弯腰去捡来仔细看看,身后却忽然有人道:“老丈走错地方了,前堂才是进香祈福之地。这后头是贫尼居所,不接待来客。”

闵公子停了动作,转过身来。看到只有静缘师太一人,便道:“是我。”

静缘师太表情都不变,道:“看来老丈近来过得不甚顺遂,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闵公子心中恼怒,知静缘师太暗讽他的处境。城中案子闹得大,加上他易容到此,她自然都明白了。

闵公子自觉处处受了压制,连个死尼姑都敢这般讥他。他道:“是比不得师太近来忙碌,正事还是不要耽误得好。并非每个香客都如我一般好说话的。”

静缘师太指了指前院:“老丈请回吧。”

闵公子压低声音道:“师太这里佛门地方,怎会有键子等玩物?”

静缘师太冷静答:“有香客带孩童来。你从后墙进来,方才应该看到孩子才对。许是哪家孩子不小心遗留下来的,我替他们收好了,免得回来来找。”言罢俯身将那键子捡子,收入袖中。那一脸平静,似乎地上从来没有过什么可疑物品一般。

“你是否有事相瞒?趁如今告诉于我,便不会有人追究,否则换了别人来,可就不一样了。”

“等别人来了,让他自己与我说,怎地个不一样吧。”

闵公子盯着静缘师太看了半晌,转身走了。

  ☆、第67章 (修订)

第67章

静缘师太看了一眼侧院门,也转身回了前院,当日稍晚时候,静缘师太送走了最后一名香客,到了菜园旁的枣树灯笼那取信,信里写上了人名地点时间,这是给她的任务。

静缘坐在屋里看了那信很久,细细体会心中滋味。似乎很久没杀人了,她觉得浑身不舒服,说不出的难受。她把信烧了,拿出她的剑仔细擦。

只是杀了人之后,却是另一种难受。

安若希在招福酒楼与安若晨碰面了。这是两人继刘府风波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安若希看上去有些紧张,安若晨看着她,不动声色。对这个妹妹,她始终不能放心。但她利用了她,从前相谈的事,她还是愿意帮她的。说不出姐妹情深,但或许有些愧疚感。

“你当真想好了要嫁到外郡去?”安若晨问。

安若希点点头,忍不住又说赌气话:“拜姐姐所赐,我在中兰城的名声又大了些。”

安若晨喝口茶,真不想跟她计较。她道:“这招福酒楼老板娘的事,你听说了吗?”

“她相公是细作的事?传得满城风雨的,怎会不听说。”

“她就是孤身嫁到外郡,结果出了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还是细作,官府可查办严惩,若是行些小恶不违法的,时常打骂侮辱,没个娘家人照应,可如何是好?”

安若希皱起眉头,怒火又起来了:“姐姐是不想帮我了吗?见我没甚用处,是不是?”

“没甚用处是大实话,嫁到外郡有不好也是实话。你想想我娘,娘家在外郡,出了什么事就没个依靠,你娘是本郡邻县,时常回娘家走动走动,不也挺好。”安若晨倒是真没多想什么,盘算了她所见的几门婚事,还真是如此。

但是安若希急了:“什么你娘我娘,这又是在拐着弯骂我娘当初欺负你娘了吗?这关娘家什么事?你娘是有多好,大家都不喜欢她。我娘再如何,也是帮衬着咱家不少的,咱家能有今天,我娘是出了不少力的。你们只会说风凉话,只会心怀怨恨,可曾想过别人的处境。我为什么想嫁到外郡,你不是清清楚楚吗?前两日钱老爷又来了,又在重复那些话,什么婚事了,什么你姐姐如何了,我嫁得好了,你这不才省心了吗?”

安若晨皱眉头:“你好好说话。”

“我怎地不好好说话了。你嫌弃我没用处。我与你说,我用处可真是大的。四姨娘想让我给你下毒,为四妹报仇血恨,我动手了吗?若不是有我,四姨娘说不定找了别人真会下手的,或是自己就想法来害你了。我还好心与你通风报信,好心没真害你。”

“没害我就算好心了?”安若晨瞪她,“你家的好心肠标准怎地这般低。”

“总比你势利瞧我没用处便一脚踢开的强。”

“我踢你了吗?这不是眼见着好几个姑娘没嫁好受了苦,我事先提醒你。你自己想好了便成,莫忘了,嫁了之后可没人能帮你了。就算夫家将你打断了腿,折磨你,那也是家务事了。”

“就不能先挑个好的。”安若希嗓门大起来。

“外郡人家谁认识呀,谁知道好不好啊。你看这招福酒楼的刘老板好不好,结果呢?”

安若希想了想,气焰顿时萎了下来。“那,总归是得嫁的。我们女子的命,就是这样。在家里受父母的摆布,嫁了人受夫家的摆布。父母没得选,夫家就盼着能选个好点的。”安若希嘟起嘴,“总得试试。我跟你说,我真的是好心,钱老爷一直不死心,他跟这郡里哪家都熟,我嫁到哪儿,他过去串个门子又跟我说让我找你聊聊什么的,你也烦心不是。四姨娘也来串个门子,今儿个买着新毒了,你再去给你姐放点让她尝尝。”

安若晨:“……”

“你不嫌烦,我还嫌呢。”

安若晨叹气:“我只是想再提醒提醒你。你若定好了主意,把八字给我吧。我想办法帮你办去。”

安若希眼睛一亮:“当真?”赶紧把八字报了。

安若晨记下了,与她道:“你娘什么态度,你可要打点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将军也插不得手。我可为你在外郡寻媒婆子留意着好人家,但最后亲事成与不成,还得看爹爹和你娘的意思。爹爹那头我们都明白,你拉拢好你娘,哄得她帮着你,这事才有胜算。”

安若希点头:“这个我自然明白,我会与娘说好的。”安若希一边应一边想着母亲偏心弟弟,一心要拿稳安家的得意,不由得抿了抿嘴。对母亲来说,儿子才是依靠。

安若晨又道:“还有,给你提个醒,太守大人要办商舶司了。这几天就会办,说是年节设宴时好摆威庆功,喜庆喜庆。这次招福酒楼和聚宝赌坊的事,拿到那边的证据了。爹爹那批货里不是有些不干净吗,他自己赶紧想办法吧。到时受了牵连,我恐怕你的婚事更不好办。”

安若希一惊:“此事当真?”

“自然是真的。爹爹在衙门里头不是打点了许多关系,让他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安若希颦眉。

安若晨又道:“若是我,就先下手为强,状告商舶司欺凌百姓,逼迫百姓交钱护货。明明太守大人都下了律令封锁关贸,商舶司却说只要给钱就给放货通关。做生意的,买卖里头全放着身家性命血汗钱,自然被牵着鼻子走了,脑子一热,做了糊涂事,就给了钱银行了贿。这也是逼不得已,且事后敢怒不敢言,但如今听得太守大人愿为民做主,故而上告,将商舶司罪行揭发,求大人主持公道。如此,虽可能赔上些罚银,但便不会被这案子牵连,被污通敌叛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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