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亚深吸一口气,联系了霍奇,“头儿,新线索,sac俱乐部恐怕与连环劫机案有关,我刚拼出了代码隐藏的图案……”
“然后发现那是一个矛头?”摩根的声音微冷,“还恰好是劫机案现场,降落伞顶的那个。”
“嘿,巧克力甜心,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还没来得及说!”
加西亚吃了一惊,而电话另一头的bau们,皆是神情冷峻,尤其是组长霍奇,“因为我们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在他们眼前,沙地被掘出一道道沟壑,恰拼出一副巨型的繁复图案,而即便不由天空俯视着看,这些阅览过无数次劫机案卷宗的精英们,也能看出这图案代表了什么。
在图案正中,矛头尖部,黄沙被染成深红,狼狈的女郎仰躺在血水流淌的源头,身体已然僵直。摩根默默调出了威尔逊传来的照片,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没错,就是威尔逊让咱们留意的佩恩,沃克的那名同伙,可惜现在也成了尸体,怎么办?”
烈风呼啸,沙土渐渐将图案掩埋,不论是来时清晰的沟壑,还是尤未凝固的血液,都昭示着他们来时,佩恩刚刚死亡的事实。
佩恩神态惊恐,肚腹处整个炸裂,仿佛有什么破体而出,又像是被恶意掏挖过一般,残忍至极。霍奇眉间紧锁,他看了眼摩根,“联系威尔逊,我先向上头汇报下情况。”
线索彻底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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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萨斯州的乡间空气清爽,微风阵阵气候宜人。
横穿大片大片的玉米田,不再年轻的长者提着小篮子,拨开摇曳着叶子的玉米梗,步伐优雅而又坚定。
“阿罗,又去祭拜亡妻啊?”将剪掉的杂草堆进车里,乔纳森抹掉额间的汗渍,眼底有着同情与钦佩。同情他早早死了爱妻,一个人活得寂寞,又钦佩他学识渊博,是儿子最崇敬的师长。
被称作阿罗的男人笑容很浅,点了点头,“要是忘了她的生日,艾米就又要生气啦。抱歉乔纳森,今天可没办法与你叙旧,等哪天我们都方便,叫上克拉克,再好好说会儿话。那小子一去大都会,就心野的不愿回家啦。”
“下周就能回来了,说是赶在下一个项目之前,回来陪陪我们这两个老家伙。”
阿罗却遗憾的叹了口气,“那我恐怕赶不上,以前的老伙计有点麻烦事,叫我过去帮阵子忙呢。”
告别肯特先生,长者走出玉米田、渡过小河,钻进山林,最后停在了一片私人墓地中。
不顾昂贵的定制西装,他毫无形象的盘坐在地,将小篮放在一边,取出里面的花束饼干,放在了墓碑旁。
“艾米,我就要成功了,你也睡得够久了,合该起来陪陪我了。”他抚摸着墓碑上亲手刻下的字母,将头靠在了上面。
他自言自语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就像任何一个放不下过去的执拗小老头,直到夜色降临,风开始刺骨,才将一旁的小篮拎起,走回河畔的下游。
他拿出一捧被拆分成碎片的电子零件撒入河中,脑海里闪过一天之前,沃克挖出解锁晶片,即将拆下腕表的瞬间。那是多么欣喜若狂,多么充满希望的表情呀,可“因为攒够了功勋所以奖励他拆除毒针”这件事本身就是个谎言,他又如何会留下他性命?追随自己十几年的下属在最狂喜的一瞬死去,那从微型探头传来的图像,着实娱乐了他好一阵子,长者颇为满意。
佩恩的表现就要无趣的多。明明给了机会,却没有在定好的时限里将图腾绘制完成,他只好“勉为其难”的引爆对方皮下植入的小型炸弹,将他送去了另一个世界。本来便暗中恋慕着沃克,这下便能够永远在一起了,主仆一场,他也算是仁至义尽。这么想着,长者又将另一堆零件丢进河中。
河流湍急,零件浮浮沉沉着四散而去,任谁也不会知道,这两组引爆装置,才刚刚结束了两条人命。
卖命十几年的下属成为了废子,卧底科研基地的衷仆他也杀的利落,似乎对他来说,除了艾米,没有任何人命值得珍惜。
夜风吹皱衬衫,他摘下金丝眼镜,解开脖颈处的两颗纽扣,抬手在斑白的鬓间一抹而过。
他眼中闪过一抹暗芒,月色下,竟冷酷的不似真人。
第47章
案件了结的不尽如人意,涉案人员死亡的太过巧合,然而任他们如何调查,所有的线索也都指向“佩恩为沃克所杀,沃克又自杀身亡”的结果。疑点太多,大家明知事有蹊跷,却依旧屡不清头绪。
线索中断,案件终了,他们只能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匡提科的回匡提科,往哥谭的往哥谭,只是那出现频率颇高的矛头图腾,却刺一般的哽在所有人心头,蒙上迷雾与阴影。
bau一行为此头疼,可对于威尔逊来说,糟心事不止如此。他才回哥谭不久,清洗完联盟的父亲与安顿好部下的外祖便纷纷赶来,上演了一场争夺儿子(女儿)/外孙(女)的大战。索性结局不算太坏,在所有人的冷眼旁观和冷嘲热讽之下,两个老人家总算不情不愿地放下各自武器,免去了奥古庄园被炸为废墟的命运。
毕竟早在阿拉伯的时候两人就将误会解开,若非有索拉之死横在中间,早便和解,如今虽依旧处的剑拔弩张,却好歹在有关姐弟的问题上,能够心平气和的携起手来对外了。
这两位一个呆了不足三天,一个咬咬牙留了一周,也都不得不回了基地,各自忙碌起来,威尔逊与塔利亚这才对视一眼,双双松了口气。
塔利亚来哥谭的目的本是寻找弟弟,可找到之后又留恋起无人管束的自由滋味来,与忍者大师招呼了一声,便留在哥谭定了居。将库房中与沃克相关的一切上交后,能源公司又正大光明的重新开了张。威尔逊也因此在公司里挂了个虚职,暂时摆脱了无业游民的身份。
也因此,蝙蝠侠、警署与眼线遍布的能源公司联起手来,哥谭的治安总算进入了相对的平稳期。
不过与此相反,警官戈登却陷入了麻烦。
准确的说,是陷入了原因不明的偷窥与监视之中。
自从案件告一段落,他就总能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窥伺,不论是坐在家中、奔波在警局、巡查在大街小巷、甚至偶尔陪芭芭拉购物的二人世界里,他都能强烈的感觉到有什么人躲在不远处暗中窥伺,那种感觉离自己很近,可他却从来没能找到过对方。
不过托他敏锐直觉的福,戈登倒也能感觉到视线主人的情绪大半是激动与探究,并没有什么恶意。
一连七天,视线的主人毫无作为,戈登正思索着如何将对方逼出,副驾驶的同僚却突然接到了巡逻警员的求救信号。
“怎么回事?”将自己的问题搁置到一旁,他立刻切换到了精英模式。
同僚的脸色十分难看,“阿卡姆暴动,小丑劫持了医生和病患,打死打伤了好几名警卫,还安放了炸弹,咱们的人扛不住,请求支援。”
“是嫌哥谭安静了太久吗,捣什么乱。”戈登皱起眉嘀咕了一声,立立即调转车头,将油门一踩到底,直奔阿卡姆开去。
阿卡姆是哥谭医疗设备最为先进的疗养院,也是唯一一家关押着各式罪犯的精神病院。就比如被证明有精神疾病而逃脱制裁的黑帮高层、人格分裂的连环凶徒、以虐杀他人为乐的变态、以及像小丑那样真正的疯子。
他没有善恶观念,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有趣,包括击碎他人的信念、释放人们心理的阴暗面、逼迫正义的一方做二选一的生死抉择,玩一切让别人痛苦的游戏,这些全都是因为有趣。他是一个理智的疯子,比一般的变态凶徒更为可怕,以往一个月里常常有半个月甚至更久都处于逃离状态,这次被抓回阿卡姆却接连半年都没有异动,戈登其实早就已经坐立难安心中发毛了。
小丑一定在酝酿着什么惊天大事件,他一直这么认为,直到今天,接到求助电话,戈登才仿佛有了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克莱恩稻草人的身份暴露后便不知去向,阿卡姆的院长因此换了人当,如今掌权的是艾丽·琼斯,一个年龄成迷的强势女人。有人说她三十出头,有人却坚持她从医经验便已有三十年,她美丽迷人,却又手段强硬,短短一个礼拜便将阿卡姆整治的井井有条,多少挽回了些它岌岌可危的名声。
可就在这样一个人的管理下,阿卡姆发生了有史以来最为激烈的一次暴动。
他一路想了各式各样糟糕的可能,可真正到达阿卡姆,他才发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棘手。
阿卡姆几乎成了空城,原本的警卫死伤大半,专聘的心理医师能看见的也只有十几人,听手下汇报,小丑率领着一群精神不正常的凶徒,将那些没有攻击力的病人、以及七八个实习医生都压进了地下研究室,全都关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弄来的枪支弹药,何时组装的爆破装置,也不提条件,也不朝外逃,似乎只是在享受暴动的乐趣,让人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