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低头的谢春生抬眼看向谢堂,在看到对方脸上的冷漠时,他的心中生出无尽的愤恨,“谢堂,你厉害。”他又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沈司言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沈烨,深吸一口气,“你们都是串通好的!”他还想再说话,却被警察往前推了两步。
沈司言一言不发,年纪不轻的谢堂脸上虽然也很沧桑,却直白地说,“谢春生,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从头到尾围观了这一切的人心里也咋呼开了,芦辉脸色的难看到了极点,贺文武也止不住满脸惊讶: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唯独袁复立笑得不能自抑,先是捂着嘴,然后笑得弯下了腰,直到蹲在地上。
小可爱,小可爱,为什么就这么可爱呢?
沈司言打电话来的时候,贺佑钦正在给模型上色。这是他最近才找到的新活动,在工作的间隙会动手做些有趣的小东西,然后修改粘贴组合上色,一些小的完成品和半成品也摆在办公室的一角,自有情趣。
贺佑钦放下手里的笔刷,点开电话,沈司言出现在手机的屏幕上。他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小助理,看背景应该是在车上。
“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报喜了?”贺佑钦笑,他到水槽边洗了个手,袖子拉起来卷到了手肘边,露出结实精壮的手臂,电话就放在洗手台上。
“的确很久没有遇到这么令人兴奋的事情了,虽然早就料到了结果,却比谈成一笔大买卖还要令人愉快。”沈司言不讳言地说。
“商场本来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贺佑钦关掉水龙头。
“贺总却游刃有余。”沈司言笑,“果然我们这些打工的才是劳碌命。”他叹了口气,相当促狭。
“飞扬现在可是你当家。”贺佑钦耸了耸肩,用毛巾擦干手,拿着电话回到沙发上。
“我们天天都盼着贺总回来。”沈司言还不忘拉上副驾驶上的沈烨,“是不是啊沈特助?”
“沈总你真爱开玩笑。”沈烨嘿嘿笑着,憨厚的样子让沈司言翻了个白眼。
装,就会装。
“说正经的,这次只逮到袁竟惟和谢春生有些可惜,让袁复立给跑了。”沈司言回想着之前在南极星公司和袁复立对上时的情景,那家伙让他联想到蛇,湿湿滑滑的又冷又阴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扑上来咬一口,还特别粘腻缠人。
“袁复立的确是个人物。”贺佑钦坐在沙发上,把手机卡好,“没想到他和谢春生联络的时候没有留下一点把柄,签的那些文件还全都是让袁竟惟代笔的,这样子我们的确没证据起诉他。”贺佑钦摇摇头,即使是在上个时空多出了十多年的经历,他也没遇上几个比袁复立还难缠的家伙,袁复立的难缠不在于他不择手段,而是他不择手段的方式很神经病,让人摸不出规律。
“如今这样也很不错了。至少袁竟惟和谢春生是彻底爬不起来了。当初我去接近谢春生的时候也没想到你会去接近谢堂,贺总这一手玩得太妙。”坐在前头的沈烨回头瞅了眼沈司言。
沈司言笑了笑。
“谢春生这个人心性差,气量狭小,又多疑嫉妒,更容易为利益所动,这样人无论如何也成不了好的合作伙伴,但是他既然有手段掏空南极星,肯定也有他的依仗,我让你们接近他是为了牵制袁复立,转移他的注意力。”贺佑钦低下头开始翻沈司言他们传回来的资料,“与其跟谢春生这种小人合作拿到他盗窃出来的东西,为什么不直接选择谢堂?谢堂是公司的创办者,论起对公司的感情没人比得上他,否则当初他就不会把鼎泰当做最好的合作伙伴了,因为相比其他想要把南极星拆分出售或者随便弄几个项目再高价卖出去的公司来说,鼎泰会好好经营南极星的几率更大。但他那么信任谢春生,不把切实的证据摆出来,他这种正直的人只会觉得我们在挑拨离间。”贺佑钦耸耸肩,用钢笔沾了沾墨水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看了眼手机屏幕,“等到知道鼎泰后继无力时,飞扬的出现更好得弥补了这个空缺,虽然我们是投资公司,但不代表我们不会经营,更重要的是,我们手上掌握着谢春生和人合伙企图掏空南极星的证据。”
“您早就知道谢春生在竞购会之前不会出现?”小助理忍不住脱口而出,而后捂住嘴满脸尴尬。
贺佑钦戏谑地看了他一脸,对沈司言道,“你这小助理挺可爱的。”
小助理立刻涨红了脸。
贺佑钦也没接着逗他,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
“猜了个大半吧,如果袁竟惟和袁复立真有几分手段,他们就不会让谢春生出现在竞购会上。因为谢春生也不是傻瓜,他知道我们给他的比LFG能给他的更多,比起LFG他最后还是会选飞扬,不过这都是建立在袁复立不私底下动手的基础上。”贺佑钦放下钢笔,通过贺锦文的叙述和他之前跟袁复立的接触,他多少勾勒出了这个人的性格,不择手段就是袁复立的标志之一。
“这次袁竟惟算是翻不了身了,十几项罪名的指控,估计要把牢底坐穿。”前头的沈烨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您之前说赵三爷让您放过袁竟惟一次的,这次我们把他弄了进去,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