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啪的拍开他的手,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他摇头叹息,似是无奈,却又说:“我等闲是不会白救人的,只因你这张脸太漂亮了,小小年纪就这么死了,可惜啊。这样吧,我这话先放这了,若是哪天你有想救的人了,我再来取你这张脸。”
再见到这个怪人,是他十岁的时候,舅父制定了计策来救他们母子。
怪人什么也没说,看了他们母子一眼,就走了。
后来极北苦寒之地囚犯□□,一把大火,死伤无数。
几百号尸体中,朝廷专门派人来辨认他和母亲的尸身。
俩个与他们母子相貌一样的尸体被找出来,身体被烧坏,幸而脸上完好无损。
那时候,南宫瑾从舅舅嘴里第一次听说一个名字,“幽冥子。”
☆、第186章 补昨日欠的一章
流风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幽冥子不在屋内,花吟就这样和流风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盏茶的功夫,花吟以为流风是这两天跑累了,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想宽慰些话吧,又觉得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来来回回跑腿的不是她,况整整两个月呢,这才刚过去两天。花吟越想越是心中有愧,只拉了拉他的手,低声道:“对不起。”
幽冥子打帘进来,这次流风回来的有些早,花吟尚未毒发,估计还要等一刻钟。
“你倒是早!”
流风眨巴了两下眼,走到幽冥子跟前,将手中的九曲琉璃瓶递给他,闷闷道:“以后,不送了!”
花吟心内道了句,“果然……”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挣扎着就要下床去求他,她都到这地步了,若是没人送药,那岂不是前功尽弃!她说:“好流风,好弟弟,就算姐姐求你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想要什么也只管说,只待我病好了,一定想法儿弄给你,姐姐知道你辛苦,是姐姐对不住你,姐姐会想法儿补偿你的,但是你可不能说不送药,我受了这么多罪,全是为了这药,好弟弟……”
幽冥子略抬了抬眉毛,流风的性子他最了解,要说怕吃苦受累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况他精力旺盛,又是小孩儿正调皮的闲不住的年纪,“这是怎么了?谁惹咱们的小流风不高兴了?”
流风嘟着嘴,“那个人,不喝,偷袭我,全洒了!”
幽冥子闻言,眸底笼了层阴云,面上却噙着一抹古怪的笑,看向花吟,大有看笑话的意思。
花吟面上起先有一片茫然,待反应过来后,非但没有幽冥子预想的那般生气,反长长的吁了口气,连声道:“幸好,幸好。”
幽冥子看笑话不成,竟被气乐了,说:“幸好?”
“我原本还当流风不愿意送药呢。”
“哼!六十天的疗程一天都不能断,断了一天就要重新开始,还真是幸好!”
这说法,幽冥子之前没提过,花吟睁圆了眼,呆了下,还是说:“幸好,幸好。”垂了眉,又在想,到底该如何让南宫瑾乖乖喝药呢?他那样的性子,本就不喜汤药,又多疑成性,若是以前俩人关系还好,一切迎刃而解,只是如今……
“你写封信,叫流风一并带上。”幽冥子没好气道。
花吟忙摆手,“不行,不行,他若知道是我,更不会喝了。”
幽冥子倒是奇了,“那是为何?你俩不是相好?”
花吟一听这话,当即就变了脸色,五颜六色的精彩纷呈。
幽冥子瞧出些端倪,“不是?那小子我印象深,一张脸很是好看,想必现在大了,已经长成美男子了吧?”
美男子?花吟噗嗤就想笑,等等,“师兄,你认识南宫瑾?”
幽冥子点点头,老神在在的,将昔年的过往给说了,说到南宫瑾是金国大皇子之时,见花吟也没露出惊讶的表情,倒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却也没多问,又说:“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什么前生今世的不好多说,花吟只得含糊道:“他救过我的命。”
“英雄救美,芳心暗许?”
“没有的事!”
“那我就不明白了,他施恩你报恩,说来也合情合理,怎么就他知道是你的血就不喝了?”
花吟支支吾吾,“他,他心地好啊,我一弱女子,割腕取血,他不好意思呗。“
“切……”幽冥子看定她,说:“眼神躲闪,口齿不清,心里有鬼吧?你就老实承认,你暗恋他,他不喜欢你,你死缠烂打倒追他,他仍不动心,你福至心灵,来一招苦肉计,不就得了!”
花吟噌的就红了脸,气的,“我倒追他!师兄,你才子佳人的话本子看多了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幽冥子颇理解的拍了拍她的肩,“但是师兄还是有一句说一句,我堂堂攻邪派的掌门居然要用那般下作的手段得到男人心,实在不像话!师兄弟的脸面全都被你丢光了!”
花吟震惊了,“我下作?!”
幽冥子凑近她,“你那帝王蛊的雄蛊就是种在他身上吧?”
花吟愣住了,表情显而易见。
幽冥子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她一眼,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花吟还想再解释,突地自腹部开始涌起一股烈焰般的热意,她知道新一轮的毒发又开始了。
幽冥子倒没让花吟为难,亲自写了封书信,说是受人所托,予南宫瑾疗伤治病,他要是信,只管喝了那血药,若是不信,告诉流风一声,往后不会再送。反正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他不领情,幽冥子也不想费那气力。
当夜,南宫瑾的书房房门大开,他拢着袖子,端坐在书桌前,守株待兔。
这幽冥子找上他,来的莫名其妙,但他既是攻邪派的人,就由不得南宫瑾想到另一个人了。
想起她,他又想起三日前那夜,他原本睡的好好的,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股濒死感,宛若被人攥住心脏,仿似是有人拖着他一起去死一般。这想法很荒唐,但潜意识里他是信的,要不他也不会连夜去了姜家,那种死亡感太过恐怖,即使他再厌恶大夫诊视他的身子,也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但是姜院正诊了半天,也只诊出他身患寒症。南宫瑾笼了袖子,突的,心头炸开一般,痛的他呕了一口血,他感觉花吟出事了。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却清晰无比。他并未在姜家久待,起身告辞,一夜未眠,次日心脏那种压榨感却神奇般的好了。这痛来的突然,去的倒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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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出所料,临近子时流风又来了,大抵是看房们开着,心知为自己开的,遂黑影一闪,从大门进了来,但是下一秒仍旧蹿房梁上去了。
南宫瑾看着面前突然多出来的一封信,一瓶血药,一抬手展了那信,看毕,略抬了头,沉声问,“幽冥子所谓的受人所托,到底是何人?”
流风似是不明白他的话,倒吊着看了他一会,说:“你喝,我明儿再来,你不喝,我再也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