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12个时辰。”幽冥子不再多言将方才自己包的那个巨大包裹拿给流风,“方才她说的地方都记住了。”
流风点头。
“别搞错人了,问清楚了。”
流风看了花吟一眼,又点头。
幽冥子拍拍他的头,“去吧!送到就回来,明日还要再送!”
花吟讶然,但流风已若乘风一般,飞身而去。
“师兄……你当他千里马啊!”
“哼,绝对比千里马好使!”他瞪她。
花吟原本还笑嘻嘻的脸逐渐变的赤红,身若油煎,她大喘着气,却又不想幽冥子看出来,只一声不吭的忍着。
她的痛他岂能不知,他眸中神色更冷,站在她床边,讽刺道:“我真是捡到宝了,这般能忍,下回不仅可以用你来炼药女,拿你试毒倒也是绝妙的人选。”
花吟痛的无以复加,嘴上却不饶人道:“成啊!只要我能活到那一天!师妹什么都听你的,谁叫咱们是同门呢!”
明明看着是个非常善良的孩子,怎么对自己就那般的狠呢!
难怪师父会将衣钵传给她,俩个都是疯子!
“师兄,你刚才说的六十刀是什么意思?”
幽冥子虽然压了怒火,但面上却更冷了,轻慢的笑着,“师兄疼你,原本想用极品草药养你一年,再用烈焰红蕊慢慢喂食你,而后再将养一年,最终一次性取血一碗,炼成三十颗丹药,那人的寒症不论怎般严重,也没有治不好的道理,而你这破烂身子也会得益于烈焰红蕊,往后百病不侵,酷暑清凉,寒冬温热。可是你现在呢!呵呵……两年时间是不要等了,两个月就够了,如果这两个月你能活下来的话……”
“有师兄在,我自然活得。”
幽冥子不料她这般答,怔了怔,“烈焰红蕊虽入了你的血,但药性会挥发,为了保证药性,所以必须每日晨起,在你毒发最痛苦的时候取药半碗,供那人服食,一共六十天,短一天不可。这还不够,你这六十天也要日日受了烈火焚烧之苦,单看你能不能熬的下去了,你可不能死了,若熬不过六十日,那人的寒症也无法根治。直到第六十天,你还要再受一层脱皮之苦……”
花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幽冥子以为她是怕了,不忍再说下去,其实她只是疼的受不住了罢了。
“值了!”她笑,“而且我命硬着呢,死不了。”
幽冥子气结,“那最好这样,”言毕拂袖离去。
其实他还有一事未说,烈焰花蕊的药性会在两月内挥发干净,喝了她血的人收益,但是于她来说却无半分好处,不仅如此,她体内的毒素也要经过三年才能慢慢散去,这毒素藏在体内,平时也不会影响她的日常起居,但这段时间她也要好好将养身体,否则会引发烈焰红蕊的毒,到时候虽不致命,却也够受的了。花吟后来听师兄这般说起的时候也不甚在意,她自己本就是医者,将养身体什么的,她最是了解不过。师兄又不怀好意的说:“我倒是有法子可尽数除了这毒。”花吟眸中闪光,虚心求教。幽冥子笑的高深莫测,“找个男人怀了他的孩子,然后生下来。”花吟当即脸色就变了,“师兄你老不正经!”“哎,不急,不急,你要是怀孕了,那毒素就会尽数到了那孩子身上。”“那孩子会如何?”“死胎啊!”
当夜,临近子时,南宫瑾在书房看完下属递上来的奏章,刚要回房休息,突地,身子一僵,寒意一寸寸的袭上四肢百骸,他皱紧眉头,心里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正犹豫是否叫人进来,还是熬过这一阵过去,突然眼前黑影一闪。几乎只是一个晃眼,那黑影就逼到了眼前。
南宫瑾心中一凉,好快的身手。
想叫人已然来不及,却见是个孩子,面容精致,仙童一般,只是没什么表情,手中举着一个瓷瓶,直愣愣的说:“喝了它!”
南宫瑾微眯了眼,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孩子居然有这身手。
“师父叫你喝了它。”流风很固执。
南宫瑾很艰难的举起手,他本想拍掉,但是他的动作太僵硬了,流风轻巧的避过了,让南宫瑾心惊的是,或许就算他现在不是突发寒症,也不一定能夺掉他手中的瓷瓶。
“你是什么人?”
流风见他想打掉手中的药,生气了,猛的一跳,双腿挂在南宫瑾身上,五指撬开他的嘴,就将那一瓶的红色液体全数倒进了他的嘴里。
南宫瑾只觉得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他意识到那或许是人血,心里一阵犯恶,但血腥味中又矛盾的参杂了一缕缕花香。
☆、第185章
乌丸猛冲进来的时候,流风刚好蹲在窗口,他不放心的又回头问了句,“你是叫南宫瑾吧?”
南宫瑾眸中杀意毕现,不待乌丸猛反应,从腰间抽出玄铁软扇就飞掷了去,流风睫毛都没动一下,飞身离去,窗栏被软扇齐齐割断,啪的一响。南宫瑾提步追去,乌丸猛紧随其后。
这主仆二人一路追到长街,人还是跟丢了。
“那孩子身手太诡异了,”乌丸猛抱剑自言自语,嗖忽间看了南宫瑾一眼,见他身上连件御寒的披风都没穿,忙说:“主子,天冷,要不您先回去歇着?”
南宫瑾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置身冰天雪地中,北风呼啸,他愣了下,才感觉到寒意,却又觉得奇怪,腹中似有一股柔和的暖意,轻轻柔柔的温润着自己,非常的舒服,这种奇妙的感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也不对,花吟用火舌给他熏蒸的时候就非常舒服,只是闷了些。
“主子?”
“有些奇怪,”他摆摆手,不再多说,“不用追了,”言毕调头回了相府。
流风回到幽冥谷的时候,花吟正是毒发最猛烈之时,疼的死去活来,她压抑着哭腔连声问:“师兄,你一定有法子缓解疼痛的对不对?你一定有对不对?”
幽冥子恨恨道:“我没有,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现在后悔了吧!”
花吟咬着唇,整个人就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突然又吃吃笑了。
“你笑什么?”
她话说的吃力,但是不说话,疼就尤其的明显,因此她此刻虽然疼的脱力,却还没话找话,“我昔年给妇人接生,也看那些女人疼的死去活来,惨叫声就跟谁要杀她们似的,我就想了,我这毒发的疼与妇人生子到底哪个更疼些?”
幽冥子没好气,“你生个比较下不就知道了。”他说着话一直看着外头,暗暗心急,流风怎么还不回来?现在她毒发正是取血的最佳时机,而九曲琉璃瓶只有一个,若想保质保鲜非此瓶不可。
“师兄,我突然就不觉得多疼了。”
幽冥子转头看她,难道毒性就要过了?
“若是妇人生子与这疼差不多,那我就安慰自己在生孩子好了,这样便不觉多疼了。”
正说着话,外头黑影一闪。
花吟抬头,见到流风,强撑着抬起上半身。“流风,你将药交给他了?没说是我的血吧?”
他那样别扭的一个人,之前都说永不见她了,若是知道是她的血作药,恐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