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抚着自己虎口上那个鲜血淋漓的伤口,慢声道:“赤炎,为什么会在天帝手上?”
扶音一愣,继而叹息道:“是我疏忽大意了,我的父君素来多疑,这个你该是知晓的,我用了忘忧草,又说这是要送到东乌帝君天宫里的狐狸,自然就被天帝截了下来。”
我朝他冷笑一声,红着眼睛道:“扶音,我与你结盟,便是为了赤炎和徼幸的安危,若是你保不住他,你就该知道有什么下场。”
扶音捂住额头,声音也分外忧郁:“这个不消你说,我自是知晓的。你放心,那白狐最近可能会吃一些皮肉苦,但我私底下也会多照看她。”
我终于安了一丝心,瞥了一眼旁边两位面无表情的昆仑力神,低着头,慢慢的问道:“昆仑力神.......会说话吗?”
上一次我被天帝惩罚,在昆仑山受刑的时候,那百年来,我从没有见过昆仑力神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听过他们张口说话。
扶音愣了一下,半响才问道:“何出此言?”
我没有回答,扶音想了一下,这才说道:“昆仑力神是不会说话的,他们生就没有说话的能力,我在天庭的天书上看过,昆仑力神是与盘古神同系的天神,力大无穷,但是对天庭没有任何感情,他们只会在昆仑山一带平静生活,从不参战。就连天帝,也只能偶尔让他们出个面来镇压像你这样的魔族。”
我嗯了一声。
扶音看着我,半响才有些犹豫的问道:“怎么,你见过昆仑力神说话吗?”
我摇了摇头,继而看着扶音。
扶音看着我,踌躇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得,对我说道:“其实........昆仑力神该是能说话的,只是自从开辟天地后主宰天界的远古龙神圆寂后,昆仑力神就再也不会说话了。”
我看着扶音,脑袋里飞快的思考了一遍,朝他说道:“你其实不必告诉我的。”
扶音看着我,笑容有些惨淡:“重华,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各系着一头,我若是不能对你坦诚相待,那我们俩也没有结盟的必要了。你随时都能出卖我,我也得随时提防着你,那我和你这个同盟,很快就要在幽冥见了。”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
扶音看着我,对我说道:“徼幸星君已经被我放回了他自己的徼幸星宫,而且软禁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走着走着,路上的风景渐渐的变化了起来。
远远望去,那云端之下,万里雪山,无尽之巅,上面一座巍峨宏伟的雪上之城。
云上城。
我曾打败樊天立下无上功德之后,天帝赐我的行宫,修建在第七层的天兵将士营地的云上城,终年白雪皑皑,藏尽世间奇珍异宝,无上神兵。
扶音说,天帝的命令,是将我先关进昆仑山,受尽百年雷霆之刑,而后再作发落。
这段时间,天帝日理万机,据扶音所说,天庭里手头上金乌帝君的事情还没有个着落,他实在静不下心来处置我,而且,他似乎并不只是想让我死。
毕竟在这世间,金乌帝君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而我的神力,也足够让天帝舍不得处死我。
对于扶音这番话,我默认了。
扶音话语绵长:“你真的以为天帝是想除掉你?他怎么可能舍得你这一身神力。如果他想要你的性命,还会给你安个百年雷霆之刑?早就将你送往了诛仙台。你要知道,若能将你驯服,让你这躯壳听任他的命令,乖乖的做回一代战神,那天庭便能保万世安宁。”
说罢,他咔擦一声卸掉了我手上的镣铐,这幽暗的天牢之中,将我锁在乾坤柱上的玄铁锁链哗啦一声坠落在地,扶音伸了手,将因为虚弱而单膝跪地的我拉起:“重华,你可莫要让我失望。”
我朝他抬起头,站起身,看着这四周幽暗的房舍,平静道:“你知道,这世间没有人能驯服我。”
扶音笑容不改:“千军万马拦你不住,这世间唯一能困住你的,唯一情字。”
他从袖中放出那个用我鲜血化作的傀儡,押解出去。我化作了一把折扇,被他捏在手中,笃笃笃的敲着手心。
那外面候着的两位昆仑力神面无表情的接过玄铁锁链,拉的那个傀儡一个趔趄。在这简单的移交之后,这个傀儡将代替我去往昆仑山,受尽百年雷霆折磨之刑。
天帝是不会来亲自看我这个罪人受刑的,因为他现在明显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正阳宫的光芒日渐暗淡,天庭里人心惶惶。新晋的战神不如我往日里骁勇善战,天帝自然是舍不得我这一身神力。
扶音将我拿在手心,看着昆仑力神押着那个傀儡去往昆仑山,这才苦笑起来,情不自禁的扶着额道:“我真是疯了,才会被你蛊惑,做这般不可理喻铤而走险的事情。”
半响之后,他将我揣进袖中,看着一道虹光朝昆仑山去了,声音轻而充满幸灾乐祸的快意:“好戏终于要上场了,重华,你与我,终于等到这条鱼上钩了。”
昆仑山地势险恶。
在我数代之前的战神,也是出自我们朱雀一脉的战神尺枝战死南天门时,他的劈天斧,那一代的绝世神兵从天庭落下,直直的将昆仑山劈成了对称的两半,宛若镜面。
而在这无尽笔直深渊下,便是昆仑力神一族世代生活的地方。
这深渊极深,被劈开的山峰直直的向下堕落,悬崖的半山腰上,有一块凸出的宽阔山石,像是一个天然的受刑台。
上面青苔遍布,湿润光泽。
在那受刑台上,挂着几条嵌入山体极深的玄铁锁链扣,那上面玄铁锁链因为与山体融合,已经冻结出了一片玄冰。
雪白的冰花将那一片染成暮雪迟白,白天的时候,灼热的阳光会将冰花融化,而到夜晚,这玄铁却又会重新凝结。
扶音站在山巅上,俯身朝下看。
那深渊千万丈,狂风呼啸,他的脚边落下一颗石子,扶音目送着它落下去,至到望不见。
昆仑力神一族便生活在这昆仑山之下,在这无尽的深渊之下,千万丈。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说明一下,昨天我妈妈给我说的车祸是虚惊一场,并不是我爸爸出了事,而是几天前他遇到一个碰瓷的人。那人刚好从视野盲区窜出来,我爸爸平时开车又比较快,来不及刹车,直接一个急转就把那个人给撞倒了,根据我妈的话来说,是从那个人的腿上碾过去了。
然后我爸急打方向,就撞到旁边的护栏,摔进沟里去了。那个人被送了医院,那边又没有监控,然后就向我家里索赔,一张口就是十万块,说我爸爸撞得他要瘫痪了,下半辈子都要靠我家里养活,一有个事马上就要来我家。
我爸爸没事,他习惯系安全带,但是现在我爸觉得很气不过,因为那个人就是来碰瓷的,谁没事会站在马路边上的盲区还一下子窜出来,他就是想碰瓷,结果没想到我爸爸开车那么快,直接把他腿碾着了,而且被他一吓,我家车子都摔坏了,被保险公司拖去进厂重修了。
那个人平时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四十几岁了老婆都讨不到,整天偷鸡摸狗在街上拦车要钱。警察也来了,但是我爸爸不愿意赔钱,他只愿意付医药费,那个人就死咬着要赔偿,那医生说并没有什么严重问题,就回家躺一两个月就好了,以后也不会有问题,但那个人就住在医院里不肯走,什么药都要开最贵的,整天去问有没有进口营养补品,还说要去ICU里躺着。
听到这句话我当时就笑了,你是被撞的脑瘫了么,ICU是你想住的就住的吗?
我妈说本来不想告诉我的,省的让我心烦。我爸气的不轻,一直骂,早知道是来碰瓷的这种人,还不如撞死,反正他又没超速也没有违规,赔不了几万。保险赔付了一定的医药费,我家里也出不了多少。但现在他那些老婆婆亲戚啊什么都跑到我家里来闹,就一个字,要钱。
我妈让我不要回去,她说泼妇骂街的场面我最好还是不要去看,什么词都骂的出口,让我不要回去刷三观,那些人特别会闹,你一拉她她就往地上倒,我妈说和我爸爸准备去别的地方清净一段时间,听得心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