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谢氏呵呵直笑:“就你会说嘴,我不但疼你五弟妹,更疼你!”
袁氏也抿了嘴笑:“可不是吗?老太太是心疼三嫂,光二丫头的婚事你都忙不过来,老太太这里的孝心,还是弟妹我替您尽了吧!”
桓氏笑着对五太太点了点头:“娘自然是疼我的!那我就先回房去了,娘这边就有劳五妹妹多费心了。”桓氏说罢行礼退下去。她是西府的宗妇,出身门第又高过袁氏不少,西府早晚有一天是她的天下,没必要在这方面和弟媳妇打擂台。
袁氏就起身倒了一杯热茶,恭敬地捧给了谢氏,回身就把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全给撵出去了,一边又拿了美人捶给谢氏捶腿。
谢氏看了就笑:“你这猴儿,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你就说吧,不要和我玩儿这些花样。”
袁氏一向在老太太跟前讨巧卖乖,听了这话只是抿了嘴笑:“老太太真是神机妙算,媳妇脑子笨,就是有一事不明,请老太太给我解惑。”
“有什么事不明白,你问就是了!”
“瞧老太太今天的意思,是想帮一把东府的小大房了?咱们西府和东府井水不犯河水,一向不都是两不相帮的吗,怎么今天……”
第25章 西府三哥
谢氏道:“没错,我就是想帮周氏母女一把。的确,从前咱们西府却是两不相帮,因为不管东府的兄弟俩怎么斗,宗子之位总是跑不出大房的手心,所以你公公便定下这么一条策略。可是今时不同于往日,老大前些日子不声不响地就带着纯哥儿去了何晏的酒会,这份人情我不能不还啊!”
纯哥儿,是谢老太太嫡亲兄长的孙子,在家里排行第五,不但相貌堂堂,才学更是出众,如今年方十五岁,就已经熟读《老庄》,对玄学很有研究,非但谢家的老爷子喜欢,就是谢氏也宠爱异常。
而那何晏乃是玄学大师,是玄学两大支流之一“崇有派”的领袖,是建康名士圈的顶级大咖。能够出席何晏的宴会的,无不是方今的首屈一指的名士,能在宴会上露个面,就相当于拿到了进入了上流社会的敲门砖,意义不可谓不大。而大老爷和何晏交情非同寻常,这才能安排谢氏的侄孙谢纯参加。
谢氏虽然是首屈一指的名门,可获得了名士的头衔与做官的起点是直接相关的。所以出名,自然是越早越好的。想要成为新名士,就得有老名士为你站台,替你说好话。要想得到那些脾气古怪的大名士的青睐,并不是光靠家世就能办得到的。
所以沈昀的这份大礼不可谓不重。
袁氏连忙恭维道:“这下子可好了,用不了多久纯哥儿也能成为建康名士了,我看用不了多久,这‘谢氏四彦’就要改名,叫做‘谢氏五彦’了。”所谓‘谢氏四彦’说的陈郡谢氏年轻一辈中四位才华横溢的名士,被建康人统称为“谢氏四彦”。
奉承话谁都爱听,谢氏也不例外。儿媳妇这一奉承,她也呵呵地笑了起来。“老大的功劳不小,不过也要纯哥儿自己争气,有那份和名士们清谈的本事!”
“谁说不是呢,要是换了旁人去,就是进得去宴会,那些名士们说起玄理,恐怕也要插不上嘴呢!五少爷的这份聪明劲儿啊,我看就是随了娘您了。”
“你这猴儿嘴,就知道哄我高兴!”老太太和媳妇说笑了一阵子,道:“这只是我帮着那对母女的其中一个理由!”
袁氏不解道:“还有别的理由?”
老太太点了点头:“原本我也是觉着沈昀和沈晖两兄弟无论谁当了沈家的宗主,总还要咱们二房帮衬,他们虽是大房,掌握着祭祀之权,可是实际上也帮不了咱们什么。谁也不敢亏待咱们,所以谁当这个宗主都是一个样。可是我瞧着最近老二媳妇是越来越嚣张跋扈了,不但不把你们两个妯娌放在眼里,就连我这个婶子也根本不放在眼里。”
“娘说的是呢!”袁氏出身门第较低,自然受了湖阳郡主不少闲气,便卖力地跟着谢氏数落起湖阳郡主的不是来。
老太太道:“现在她还没当上宗妇呢,就嚣张成这个样子,若是以后她当上了宗妇,还有咱们的好日子过吗?反倒是老大媳妇,就算日后当上了宗妇,有那样一个娘家,她的腰杆子怎么也硬不起来,说不得还要好好拉拢着咱们,免得给她生出事端。既然如此,咱们何必要给自己找气受,何不就推了老大当这个宗子更好一些!”
袁氏听得连连点头:“娘,您说得对,这个宗子还是让大哥当来得好一些。”
韶和院中,顾氏和湖阳郡主婆媳两个也在秘议。
“现在该怎么办?”顾氏的神情有一些迷惘。明明知道周氏搬回长乐堂对自己万分不利,可是对于她这样一个笃信风水的人来说,玉林大师所说的话,那分量就和圣旨也没有两样。
湖阳郡主的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寒霜:“怎么办?”她反问道,“我们费了那么多周折才把周氏弄到燕然居去,当然不能让她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搬回来!玉林大师只管说她的,我们不做就是了!就算再德高望重,她也管不到沈家内院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