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在我面前装得这般无所谓?自打展宁嫁了严恪起,你与我对严恪的心思,都是一般的。你明明比他先认识展宁,却被他占了先机。而且你与他同样是嫡出,若不是林家害了你们母女,你今日与他站在一块,也不会有丝毫逊色,展宁又未尝不会选择你。”
严川心里像被钝刀子猛地刺了一下,身下马儿脚步也跟着一缓。
严豫的声音接着传来,“不过世间并没有假如。如今的你和严恪相比,打一开始就输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都输给了他。”
严川脑海里忍不住想起自己前去边关前,质问展宁的那一番情景。
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肚,驱马扬长而去。
耳边风声呼啸,将严豫浸了毒液一般的话语远远扔在身后。
只是在驰到京营门口时,他忍不住一勒马缰绳,在那站了好一阵,然后掉转马头,往另一个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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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宁觉得,严川最近很是反常。
之前应该是因为她的关系,严川在回京之后没多久,便自请回了京师京营。
展宁心里一方面觉得有些无奈,一方面又暗暗松了口气。与严川同在一个屋檐下,偶尔面对着少年不加掩饰的眼神,她也感到很头疼。
但她没想到的是,少年只往京师京营里走了一趟,隔日傍晚又回了王府,在汝阳王的书房里呆了许久。
父子两人到底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当日在书房外伺候的仆人暗地里与人说,当天王爷似乎发了老大一通火,还砸了书房里的东西。
只奇怪的是,第二日众人用早饭的时候,汝阳王和严川父子间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相反,汝阳王说起严川在京师京营和萧关的表现,还对严川大加赞赏,道是他在府中年龄最小,却是最吃得苦,也是最像他的。
汝阳王一席话说来或许无心,但桌上其余人听了,心思却各异。
何、容两位侧妃看看自家儿子,嘴上附和着汝阳王的话,笑容却有些勉强。
严恪低头未曾理会,俨然一副食不言的严谨模样。
展宁暗暗看他一眼,他察觉到展宁的眼神,与她一笑,笑容里没有半点异色,“吃完饭,阿宁随我一道进宫,去陪陪皇祖母吧。”
展宁点点头,回他一个浅笑,转回眼时,却见斜对面的严川看着她,面上冷沉沉的。待与她视线相触,他又猛地转头,不再看她。
严川的动作太过明显,表情也未加掩饰,在座的人大多都发现了,不由瞧瞧严川,又瞧瞧展宁,一个两个暗地里表情丰富起来。
展宁坐在那,只觉得如坐针毡。
也正是自那日之后,严川便莫名针对起严恪来。
平日里说话隐隐带着刺不说,府中一些事情上,也开始与严恪对着干。甚至于对严恪主管的工部的一些政务,严川也会出言针砭。
展宁有种感觉,严川似乎是故意的,故意地在汝阳王面前,与严恪互别苗头。
严恪的性子一贯沉稳,又自认长严川几岁,一开始不大与严川计较。可严川对他的针对却越演越烈,对严恪不仅没有对兄长最基本的尊重,而且连兄弟感情也不顾忌。
偏偏汝阳王在这件事上也没能一碗水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