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世界上的事,从来就没有假如。过去的终究成定居,现在与未到来的则操控于自己之手。
现如今的她,再面对林辉白,在最初的情绪波动过后,既谈不上恨,也谈不上怨,只是心底已经没了当初的爱慕,好像她曾经最珍惜的那一段少年□□,已经随着上一世的她,彻底被埋葬掉了。
现在的林辉白于她,更多的意义,应该是当朝右相之子,年轻有为的鸿胪寺少卿。
是她该争取的助力,以及绝不能再成为妹婿的人!
“我只是染了风寒而已,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
展宁收敛心神,回了林辉白的话。林辉白怀疑地打量了他两眼,虽不大相信,但也没有多追问,而是关心起另外一件事。
“我瞧刚才那辆马车上,有睿王府的徽记?你何时和睿王有了交情?说起来,这位王爷论能力是一等一,论性情实在不怎么好,杀伐气有些过重。你若与他相交,还需注意些。”
林辉白对严豫的评价还算中肯,但也听得出,他对严豫的行事作风很不以为然。
展宁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听了也就点点头,“我知道。”
林辉白今日几番与展宁对话,她的态度都显得有些淡淡的,与林辉白记忆中,展家兄妹对他的熟络与亲密不同。他心头有些奇怪,不由问道:“展臻,你心里是不是装着什么事?”
展宁自然不会说实话,仍是淡淡一笑,道了句无事。
林辉白对她这般态度有些无奈,问不出什么,两人也就转而谈起别的事情来。
林辉白果真是近日才从高昌国返京,这一次,高昌国的事情已经了结,他不必再前往。只是他在鸿胪寺任职已三年,林相想让他去地方上历练一番,再回到京城中枢中来。但具体去哪里,什么时候去,都是未定之数。
林辉白也问起展宁接下来的春闱,展宁也不谦虚,直言道自己心中有数,中举应该在意料之中。
两人一路聊着,没多时,马车已到了靖宁侯府之外。
展宁自己先下了车,她本来要邀林辉白进府小坐,不料林辉白却拒了。
“我才返京不久,还没去看过宁儿。趁着今日时间还早,我去看一看她。”
林辉白要去看的,自然是埋在展家坟地里那一个衣冠冢。
展宁没料到他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原本平静无波的心中突然被风吹了吹,有些怅然之感。但她最终只是一笑,谢了林辉白对展宁的牵挂,便带着秦川告辞离去。
待回了自己的安澜院,展宁还未进屋,就在门口遇上了展曦。
自从上次被禁足以后,展曦这还是第一次来找他。
“大哥,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一阵。”
似乎是怕她生气,又或害怕她厌恶,展曦面上表情有些怯怯的。展宁对她这般故作无害的模样早已见惯,淡淡道:“四妹妹等我做什么?”
展曦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一个香囊递了过来。那香囊做工精巧,面上绣了一只展翅大鹏,刺绣之人绣工精湛,大鹏瞧起来活灵活现。
“前些日子大哥生病,曦儿本该尽心照顾,却疏忽大意,让人在药里动了手脚,险些害了大哥。亏得大哥不怪罪,祖母处罚曦儿,大哥还多加照顾。曦儿想着大哥这段日子读书辛苦,便替大哥做了这个香囊,里面装了提神清脑的香料,希望大哥能用得上。”
“多谢四妹妹。”展宁将香囊放到鼻下轻轻一嗅,只觉味道清凉,倒真是醒脑提神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