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姑娘。”熊义一见着他便立即露出了笑容。
但是看着熊义脸上的笑容,徐福却只觉得心中怪异的感觉越加地浓了。
熊义连他的姓氏都打听清楚了,徐福不得不承认,他和龙阳君的猜想或许是真的。
“可否有幸邀赵姑娘同行?”
去哪里?徐福拿怀疑的目光扫视着熊义。他究竟想干什么?
见徐福不答,熊义就当他同意了,当即便要请徐福上他身后的马车,府中下人立刻上前,问道:“这……您这是要做什么?要带赵姑娘去哪里?”
熊义见都这样了,对方都始终还不肯开口说话,心中不由暗道。
莫非是个哑巴?
想到这里,熊义脸上的表情便更加柔和了。就算无法说话也没关系,越是不说话的模样,便越是像他了。
熊义落在徐福身上的目光越发诡异,徐福强忍住打哆嗦的冲动,冷冷地看了熊义一眼。熊义的目光实在让他太无所适从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然从熊义的目光里感觉到了一点儿迷恋。
迷恋?
熊义的脑子得多有坑啊,太会迷恋他这张脸!
而且从前在咸阳的时候,他也没觉得熊义有多么喜欢自己啊,不过就是看上了自己的皮相,心底顶多拿自己当个小玩意儿吧。
“我就是请赵姑娘一同赏个花。”
你在逗我?这个时候能赏什么花?赏菊花吗?徐福冷着一张脸,继续用冰冷的目光表达着自己的抗拒。
熊义像是毫无所觉一般,面上依旧带笑,“赵姑娘,请。”
龙阳君递了个同情的目光给徐福。他虽然在这儿有宅子,但他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这儿正面干得过熊义和他背后的信陵君啊。
徐福也很清楚这一点,他只能暗自咬着牙,上了马车。
车帘被放下,顿时阻绝了外面的视线。徐福坐稳后便立即闭上了眼,他是真不想看熊义,每当和熊义目光相接的时候,徐福就说不出的尴尬,偏生熊义还并未感觉到。
熊义并未放弃和徐福说话,他一路都在同徐福说。
要么问徐福是不是从外地来的,要么便是自说自话地与他讲起邯郸的风土人情。熊义出身不低,教养也并不低,说起这些来都是侃侃而谈,哪怕对面的徐福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他也能半点不尴尬地继续往下说,与当初那个高傲又随性的熊义公子,还是有了极大的差别。
如今的熊义更像是收敛起了一身的高傲和攻击性,他看上去变得无害了,不过徐福很清楚他这模样,其实是变得更加危险了。
徐福眯着眼,抗拒去听熊义究竟说了什么,更抗拒去感受熊义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抗拒着抗拒着……徐福睡着了。
熊义滔滔不绝地说了许久,等回过神来,再看徐福,才见他竟然睡着了。
熊义望着面前姑娘的侧脸。心跳如雷,仿佛下一刻就会破出胸腔。
多么相似的一张脸啊。
实在奇妙。
熊义忍不住抬手捂了捂胸口,目光陡然间变得更加迷醉。既然没徐福,她也可以的吧。这张脸就够了。不会说话更好。没有声音,他光是瞧着脸也不错啊。
哦,假如将她带到赵政跟前,说不定还会刺激得他勃然大怒呢。
想到这里,熊义便觉得心情舒畅。
他忍不住伸手小心地碰了碰对方的面颊。
入手柔软滑腻。
“主子。”随从的声音突然在马车外响起,熊义的手一顿,面色难看地直起身子,“何事?”
“那人说想好了,要见您。”
“也差不多了。”熊义冷笑一声。
“那我们还走吗?”随从迟疑着问道,目光隐隐往马车里的徐福瞥去。
熊义见状,极为不悦地挡在了徐福的跟前,阻绝了那随从的目光,“走吧,回府。”
随从极为惊讶,“带着她?”
熊义冷笑道:“主子的事,你也敢过问了?”
那随从打了个哆嗦,连忙闭了嘴,老老实实地继续赶着车掉了头。因为掉头的缘故,马车里的颠簸大了一些,徐福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睁开眼抬起头,一眼对上熊义那张脸,徐福还有点懵。
他刚才竟然睡着了?
他刚才睡着了!
他竟然当着居心叵测的熊义的面,都能睡着了!
徐福对自己有些无力。他低下头,隐晦地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袍,连个褶皱都没有。看来熊义并没有禽兽到等他睡着之后,对他动手动脚。
熊义见徐福醒了,忙笑道:“不睡了吗?”
徐福摇头。再睡下去,我被你卖了都不知道。
幸好他醒来之后,熊义的目光就正常了许多,徐福哪里知道,他睡着的时候,熊义的目光已经变态得差不多了。发泄完之后,自然就能好好将情绪收住了。
马车很快就停住了,车帘被掀起,徐福往外看了一眼,似乎是座府邸。
熊义这才低声道:“因府中临时有事,不得不先回来处理此事。赵姑娘先到我府中歇息吧,这实在是我的过错,赵姑娘定要留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徐福还是冷着脸不说话。
他此时在心里深思熊义将他带回府是什么意思,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急需回府呢?还是熊义暗地里有什么盘算?
徐福跟着下了马车,无视了熊义伸到跟前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