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警惕地瞧了他一眼,一想到这么好看的人,应当也不会撒谎,于是便迅速进门了。过了没一会儿,便有人过来了,只是过来的并非蒹葭,而是依旧做女子打扮的龙阳君。
徐福惊了一跳,怎么还是这副打扮?
龙阳君见了徐福,当即便笑道:“如何?先生是来为我画眉的吗?”如今已是秦国境内,龙阳君当然不能再称徐福为“使臣”。
那下人听罢,低声道:“夫人怎能如此说话?趁着我家主子不在……”
徐福脑中瞬间根据这句话浮现了许多的信息。
龙阳君与蒹葭,是在玩什么把戏?
龙阳君当即转身走在前,“先生请进来。”
徐福跟了进去,那下人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转过身去,连连念叨:“完了完了……”
“蒹葭不在?”徐福打量一圈,都未在宅子中看见蒹葭的身影。
龙阳君点了点头,“蒹葭有事出去了,正巧,我有个东西要给先生。”
“什么?”
龙阳君拍了拍手掌,就见一美貌侍女手捧一物出来了,那物品之上盖着布,看也不清下面是个什么东西。侍女走到徐福的跟前顿住脚步,徐福抬手掀开那布,下面露出了一只精美的鼎来,花纹好不漂亮!
“先生可还满意?”龙阳君问。
“多谢龙阳君。”徐福将那鼎捧到手中,细细打量一番,的确!的确是与他那只鼎长得极为想象,只有细微之处略有不同,但足以看出,应当是出自一人之手。
龙阳君挥手令那侍女将鼎取去包裹好,再拿来给徐福。随后他才问道:“先生可是有何事要寻蒹葭?”
徐福总觉得龙阳君的口吻,倒像是这里的女主人一般,不过他倒也没有多问,便道:“我确有事,但并非寻蒹葭,而是要托付给龙阳君。”
“托付给我?”龙阳君脸上冰寒之色褪去,露出浅淡的笑容来,“先生竟然会有事要托付于我?先生可想好给龙阳何报酬了?”
“你想要什么?”
“那便给我一个秦国的身份吧。”龙阳君笑了笑,“我发觉秦国当真舒适得很,十分适合我。”
“好啊。”徐福想也不想就应了。他早就听秦始皇说起过,会给龙阳君一个秦人的身份,免得以后惹出麻烦。如今答应下来,不过他事先知道,占了个便宜。
那龙阳君只当徐福爽快,当即便道:“那先生便说所为何事吧,若龙阳能相助,自然不会有二话。”
“龙阳君替我盯住一人……”徐福将郑妃的大致信息告诉了龙阳君。
龙阳君忍不住问道:“先生对此人这般上心,难道与先生?”
徐福当即便打断了他,“我与她并无交情,只是我曾为她算过一卦,出于为卦象负责的缘故,我这才想要让龙阳君替我瞧一瞧她,若是应验了我当初说过的话。那我便放心了。”不然他心中总会觉得欠了郑妃一笔。毕竟是他告诉人有希望的。
龙阳君点头,“这并非什么大事。不过今日先生来了,不如再为我算一卦?”
徐福停顿都不带一下的,“龙阳君近日将有菊花运啊。”说罢,他便转身告辞,“今日蒹葭不在,龙阳君又作女子打扮,我不宜久留,这便离去了。
说罢徐福就快步出去了。
龙阳君这时才发觉了不对。
他喃喃道:“上次才说是桃花运,这次菊花运又是什么?”
难不成是唬我的?
若是徐福听闻了他的心声,定然会告诉他,对,就是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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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龙阳君看顾郑妃之事,徐福并没有告知嬴政,这样的事他去做,虽然是情有可原,但提起来让秦始皇知道,秦始皇心中肯定是会有疙瘩的。于是难得一次,徐福将事情隐瞒了起来。
只是徐福走时,将那鼎忘了个一干二净。
后来龙阳君见到鼎没拿走,想要给徐福送去,却又不知徐福住在何处,待蒹葭归来之后,龙阳君便去问蒹葭,蒹葭头也不回地指了个方向给他。
龙阳君挑了挑眉,穿着一身女装便大大方方出去了。
待他走到那个方向的尽头时,龙阳君就顿住了。
这……分明是王宫啊!
他虽然并未见过秦王宫,但想来和魏王宫是有相似之处的,他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使臣……难道还住在王宫里不成?
龙阳君正要转身离去,但门口的守卫见他手中托着一物,那守卫又没见过这样高大的女子,便不由得上前捉住了龙阳君,“你是何人?在王宫前如此鬼祟?”
龙阳君假装找人找错了地方,“我要寻一徐姓的先生,不小心走错了。”
那守卫却皱眉,问道:“你寻徐先生?”
龙阳君心中暗惊,难道那使臣还当真住在王宫里头不成?
守卫忙叫来另一人,与他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人当即便跑进了宫中去。
守卫冷声道:“那你便等上一会儿吧。”
龙阳君心中越发惊疑,那使臣除了是奉常寺中的身份,还有什么大身份不成?
他却不知那守卫传上去的话,压根没有传到徐福跟前去,反倒是被传到嬴政那里去了。
“有一女子要见徐福?”嬴政皱起了眉,心中起了怀疑。
“正是。”那回话的内侍一躬腰,高声应道。
嬴政搁下手中笔刀,“那女子长得如何?”
内侍顿了顿,“嗯……啊嗯……长得嗯……很貌美……”
嬴政如此一听,那还了得?一美貌的女子来见徐福?能为了什么?再想到曾经蜀地上的凤姑娘,小镇上的女子,再到如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嬴政心中醋意翻滚,认定那应当就是又一爱慕徐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