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没注意到系统的语气有些异样。
心里的大石放下,秦穆松了一口气,伸手将顾轻寒揽入怀中,后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秦穆,嘴角自然地漾开一丝浅浅弧度,同样伸手回搂住了秦穆的月要。
两人相拥而眠,秦穆很快也陷入了梦乡。
婚礼的那天,顾轻寒把班主任还有班上的同学都请来了。沈顾两家都主张低调举办婚礼,邀请的都是些亲朋好友。
秦穆无疑是婚礼上最为瞩目的焦点。
当然,顾轻寒身高优势摆在那儿,比秦穆还高了小半个头,光站在那里就已经鹤立鸡群了,再加上他的相貌跟气质都属一流,即使跟秦穆站在一起,也不会被人忽视,
俊男美男站在一起,就是一副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
秦穆已经结了好几次婚,他都记不清他是四婚还是五婚了,跟顾轻寒略带紧张跟局促的状态相比,他无疑从容多了,上到长辈下到孩童都应对自如。
等到婚礼结束,顾轻寒喝多了,脸红红,跟树袋熊一样挂在秦穆的脖子上不肯下来。秦穆只能一边哄,一边将青年的两手拉下,然后将他抱到浴室,亲自帮他洗澡。
等到一身酒气散的差不多了,青年似乎清醒了一些,双颊绯红,双目亮晶晶地盯着秦穆看。
被他这么看着,秦穆笑着问:“看我干嘛?”
“秦穆,你真好看。”
秦穆打趣:“这不是公认的么。”
青年张开双臂,环住秦穆的腰,将脑袋靠在他月匈前,衣服冰凉的触感缓解了他脸上的热气,他喟叹了一声,缓缓阖上眼:“真好,你现在是我的了。”
总觉得喝醉了的青年特别粘人。
秦穆心下一动,放轻了声音,问:“我是谁?”
“笨蛋,你是我的秦穆呀。”青年咕哝道,语气里有一种甜蜜而缠绵的气息。
“那你又是谁?”
“我是沈沉年呀。”青年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你以为我是谁?”
秦穆拨开沈沉年的脑袋,屈起食指刮了刮他的鼻梁,“我们不是结婚了,你还能是谁。”
沈沉年闭着眼,长睫垂下,覆盖住了他的眼睑,他咧开嘴,露出秦穆熟悉的猫一样羞涩又狡黠的笑容,“是的呢,我们结婚了。”他拿脸蛋蹭了蹭,软着嗓子唤道:“老婆。”
秦穆提醒道:“你忘了,是你嫁过来的。”
“我不管,老婆老婆老婆。”
真是幼稚。
秦穆扯了扯嘴角,把醉鬼扶到床上,盖好被子,随后翻身躺到了某人的身旁。沈沉年闭着眼自发地依偎过来,秦穆嘴角挑起了丝笑,慢悠悠地阖上了眼。
此后,沈沉年冒泡的次数渐渐多了,到后来,顾轻寒也意识到了沈沉年的存在,他没有说什么,慢慢接受了另一个人格的存在。
然后秦穆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过山车,枕边人前一秒还是顾轻寒后一秒就变成了沈沉年,任意切换,有时正是温存的时候,两个人格突然切换,秦穆表示跟不上节奏了。
不过“三人行”的感觉不算糟糕,久而久之,秦穆也就习惯了。
之后过了很多年。
有一天,秦穆在一个财经杂志上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时隔那么久,再次看到陈妄,对方较过去变化并不大,只是眼尾多了些岁月磨砺下的细密的纹路。
照片上的男人英俊而成熟,优雅而贵气,人们沉浸在男人藏着笑纹的眼波里,钦慕于男人的传奇般的经历,谁会知道他是如何从云端跌落,又是如何从泥地一步步爬到云端的。
从破产入狱,到出狱后的涅槃重生,那个男人花了整整十年,而他现在所到达的高度,比曾经高出太多。有野心、有城府、有胆量、有魄力的男人,注定会成功,即使通往成功的路上布满荆棘。
秦穆笑了笑,把杂志阖上,悠悠地喝了口茶。
茶是陈年铁观音,知道他爱喝,顾轻寒特地给他买的。
他跟陈妄没再联系过,仿佛两人从未有过交集,如同两道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渐行渐远。
他的人生没有了陈妄的参与,而陈妄的成功也与他无关。
后来,秦穆跟陈妄在一次酒会上重逢过,那时他们各自被人群包围着。
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陈妄手执酒杯,遥遥冲秦穆举杯,眼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在无声地跟秦穆道:“好久不见。”
秦穆扯了扯嘴角,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随即转身跟众人寒暄攀谈。他转身的那一刹那,陈妄刚好低头,虽然是在喝酒,目光却穿过众人,落到了秦穆的背上。
一眼万年。
这么多年,他遇到过各种类型的美人,也有过很多千娇百媚的情人,那些人像过客一样在他的生命中擦过,始终不曾在他的心底留下什么。
唯独秦穆。
唯独秦穆,时光荏苒,他的样子始终不曾在他的心底褪色。
他会遗憾,会怀念,会追忆,却独独不会后悔。
“我爱你,一直都爱,但仅此而已。”
繁华终将落幕,陈妄笑了笑,端着空了的酒杯转身,往跟秦穆相反的方向走去。
——
时光匆匆,一眨眼的时间,秦穆跟顾轻寒都老了。
秦穆比顾轻寒大了十岁,注定会先他一步离开,对此,不管是顾轻寒还是沈沉年都有心理准备。
真等到了那一天,顾轻寒帮秦穆梳洗了一翻,然后陪他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夕阳。面几个世界大多都是秦穆后死,好不容易能够先死一回,秦穆还挺期待的。
他振作起精神,支着脑袋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我死了,你跟沈沉年那小子别争了,都争了一辈子了还不腻啊。”
顾轻寒:“我没想跟他争。”沈沉年总觉得秦穆爱他多一点,无论什么事都要跟他争个高低,当然最终目标是要拥有秦穆全部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