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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娱乐圈]_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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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光灯暗下来,升降台落下,我跟着沙发一起降到台下,外面的掌声才跟暴风雨一样响起来。

木马乐队也是惨,我唱完就从这走了,他们要从台上慢慢下场,估计要被简柯抓个正着。

我从舞台下一路钻出来,沿着长长走廊跑进休息室,三下五除二脱下衣服,穿上自己的大羽绒服,戴上口罩,背上吉他,把那只小奶猫用毛巾裹着揣进口袋里,给纪容辅发了个:“在B2出口等我。”

我还衣服的时候,化妆师对着我笑:“回家啊?”

“是啊,回家。”

我在后台的走廊里一路飞奔,灯光明亮如同白昼,无数人在穿行,化妆师,服装师,经纪人在找人,编导在找人,周律在发脾气要助理弄咖啡来,徐艺惊讶地对着我叫“林哥”,林小白的休息室关着门,靠近门口的休息室写着“陈景”两个字……

这是我想要一辈子为之奋斗的圈子,充斥着背叛,诱惑,聚光灯与华裳,满地都是被踩碎的尊严和少年的脊梁。这也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爬到最顶层的圈子,因为我是最冥顽不灵的石头一块。

这个圈子永远会这样热闹下去,繁荣下去,无论失去谁,或者加入谁,引起的变化都不如一只蝴蝶扇动的翅膀。

林采芩说我会自我怀疑,说我会在纪容辅的光芒下日渐卑微,说我会变成自己也不认识的样子。

那我就放肆地燃烧一次,像流星在坠入大气层前的那一刻,即使明知是一闪而逝的光芒,至少可以让所有见过的人铭刻于心。就算最后有一天,我终于变成一个平庸无聊的人,至少纪容辅也会记得我最灿烂的模样。

至少我也会记得自己最灿烂的模样。

这就是我唱这首歌的意义所在。

唱完了,就完了,简柯也好,尹奚也好,以后都是陌生人,我写不写得出好歌,能不能红,都是以后的故事了。兴许我能写出一首更好的歌,兴许我还能找到优秀的制作人,志同道合,品味相似,做成一张好专辑。兴许我又浪费许多好歌,最终也只是这圈子里一个十八线小艺人……

都无所谓了。

这一刻的热烈,血液都要沸腾的激动,耀眼的灯光,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才是真正值得铭记。

走廊的尽头,有一个灯坏掉了,B2的出口木门虚掩着,门缝里透进来一丝白色的日光,我闻到空气冷冽的味道,那是属于C城冬天的味道,越靠近门口,冰冷的空气就在我的肺里弥漫开来。

我疯狂地奔跑着,大口喘息着,我从十九岁之后就没有这样疯跑过,几乎绕过整个体育馆,我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耳朵里传来嗡嗡的声音,血液冲击着血管,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但我知道我将跑向什么。

那扇门的背后,是南方寒冷潮湿的冬天,是露天的雨丝和灰蒙蒙的天空,是在那安静等待着我的纪容辅,和从这一秒之后,我未知而精彩的整个人生。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狂的歌词中的英文来自fall out boy的centuries,因为是英文渣,写的时候在听这首歌,就借鉴了。后面的中文歌词写法有点像窦唯的《高级动物》,写完才发现,还是标上。

末尾的诗是《吴君自悼三首》中的答贺,有点偏门。

“赧占陈王八斗才,其余尔辈实难裁。我今一死弹冠庆,出得三分头地来。”

有读者问我这首诗的意思,所以加上一点个人的解读。

陈王指的应该是陈王曹植,南北朝诗人谢灵运(李白是他的迷弟),曾经说过一句很狂的话:“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这就是八斗才的来历。弹冠相庆是一个贬义的典故,形容人得意的。

其实以刺猬的天赋来说,念这首诗没有大的问题,何况这首歌本身就叫《狂》,不过简柯把这段剪掉,也是为了刺猬的路人友好度,毕竟这首诗的地图炮开得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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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还有几万字,你们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吗?H会放实体书里。

第57章 番外《睡意》

我一路跑到B2,纪容辅架子真是大,看个节目都有SV台领导亲自陪着,找个门应该也不难,虽然这个门是最偏的一个,SV台刚建台时挺穷,选的地方也偏僻,这地方靠近城郊,门后是一片荒地,应该没多少粉丝在。

我推开体育场的木门,看见门外站着的纪容辅。

陪他来的是杨玥,这女人跑蒙古都穿包皮鞋的,在C城穿上了及膝的长靴,穿着白色羊毛呢大衣,看见我,先笑着举起了大拇指,刚刚我在台上,竟然没看见她,估计跑去偷拍陆宴了。

纪容辅穿着黑色大衣,安静地站在门外,他的眼睛笑起来有好看的弧度,唇角勾着,漂亮得一如初见。

我快走几步,到他面前却慢下来,手伸进口袋里,准备把我的猫掏出来吓他一跳。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吓他,他却忽然拿着个东西举到我面前,吓了我一下。

原来是我后援团的灯牌,一个Q版的我,还是卷毛,要不是写着林睢,我还真认不出来。

真是幼稚。

我看着纪容辅笑得眼弯弯,知道自己吓不到他了,只能乖乖把猫拿出来,放在他手上:“给只猫给你养。”

“好可爱!”杨玥在旁边尖叫起来,女人大概都对这种软趴趴的小奶猫没什么抵抗力,她也顾不得怕纪容辅了,凑了过来,两眼都快冒星星,小心翼翼地拿手指碰它:“它多大了,还在喝奶吧……”

我把奶瓶交给了她。

“好了,钦点你为我家猫的御用铲屎官,兼职喂奶,简称奶妈。”

杨玥压根不介意我叫她什么,小心翼翼把猫接了过去,抱孩子一样抱在胸前,怕它冷,取下自己围巾裹着它,母性完全爆发。

我收回了看杨玥的眼光,这才发现纪容辅一直看着我。

“干嘛,”我轻轻踹他一下:“你刚刚说的什么?”

“什么说什么?”纪容辅很恶劣地明知故问。

“刚刚我在台上唱歌的时候,你跟我说什么?”我抓住他手臂威胁他:“快说,不然拿吉他砸你。”

纪容辅伸手摸了摸我头发。

“你头发全湿了,可能会感冒……”

就知道这家伙肯定要转移话题。

我沮丧地皱着一张脸,纪容辅大概觉得这样很好笑,又笑起来,他戴着深灰色围巾,柔软的羊绒质地,我之所以知道这点,是因为他像给小孩子擦脸一样,用围巾把我的脸擦了一通,我出了一身汗,刚刚还不觉得,现在被风一吹就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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