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有点感动, 哽咽道:“统子,你的安慰我心领了。”
系统说:“是的呢,毕竟现在没吃没喝没空气, 在你到达废星之前,估计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呢。”
楚歌:“………………”
是哦,没吃没喝没空气,这种恶劣条件他也活不了太久的哦!
楚歌不太想这么又冷又饿的待下去,他问:“你不能给我个痛快么?”
哪知道这句话刚出口,就得到了系统严肃的批评:“你这是什么话呢?我像是那种下手谋杀宿主的系统吗?《工作手册》里写的明明白白这种事情是严厉禁止的,上岗培训时我们都背过呢!”
楚歌大开眼界:“统子,你们还有上岗培训?”
系统说:“是啊,要是哪个系统职业生涯里能发生一起这种事情,不用上法庭就直接回炉重造去了……我还不想被格式化呢,乖啊,社会主义战士,你多坚持会儿啊……”
系统告诉他现在方烛已经完全黑雾化看不到白光了,等于说这次的任务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了。楚歌听在耳里,忍不住悲从中来,系统又告诉他,要是死早点儿比如在黑雾弥散过半之前就蹬腿那差不多也算完成的,不过现在……已经站在失败的悬崖上,就等着他的死亡当最后的推手了。
这简直让楚歌生无可恋,一时间缩在集装箱内,什么话都没有了。
他像一尊雕塑,蜷缩在窄小的空间内,无声无息的等待死亡,作为最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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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到没有一丝光明的世界,连能够呼吸的空气都愈发稀薄,肺部只能捕捉到些微的氧气,也让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原来他还没有被饿死,就要先死于窒息了。
都说人死之前会看到生前的场景,为什么他什么也不能够回想起来?那些遥远的过往如同被厚重的幕布遮蔽,除却黑暗还是黑暗,没有任何鲜妍的明媚。
噢,除了血。
殷红浓重,粘稠到几乎化不开的血色。
楚歌痉挛了起来,他的手脚抵住了冰冷的金属箱体,微微抽搐。对于鲜血的恐惧占领了他的整个脑海,沉沉幕布下殷红到发黑的血迹——那是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能够感受到的最后一种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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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冰冷。
牢笼,禁锢。
不经意间的撩击,清脆却刺耳的响声。
温热的呼吸在耳侧缭绕,一字字皆是深刻的恨意:“骗子。”
贴身的衣物被解下,失去了熨帖的温度,冰凉的空气擦上敏|感的肌肤:“满口谎话。”
额发被撩起,纤长的手指靠近,摩挲过眼睑,下滑过鼻梁,停驻在唇瓣,深深浅浅的逡巡,沿着缝隙插|入,逗弄着沉睡的舌尖:“你再也别想跑了。”
方烛凝视着身下人熟睡的面庞,眼底有种近乎于错觉的深情,可终究……转化为铺天盖地的恨意。
你怎么敢逃跑呢?
不怕我打断你的腿么?
还是说……就那样的相信他?
汹涌的恶念在胸臆里翻转,如同热火上烧着的液体将要沸腾,他拾起了金链,缠过了指尖,缓慢而又坚定的扣合在身|下人的脚腕。
细白的皮肤惨淡到毫无血色,被箍在金澄澄的锁链内,被那鲜明到刺眼的颜色衬着,竟然有种嶙峋的感觉。
他将光|裸的脚掌握在手心里,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光洁的脚背,手指划过淡青色的血管,忽然一颤,像是想要狠厉划破,却在下一刻止住。
因为长久不见天日而显得惨白的肌肤上,登时多了一道刺目的印痕。
像是得到了一个精巧的玩具,又像是彻头彻尾着了迷。他轻轻巧巧的用指甲掐过印痕,眼睁睁看着快要消散的痕迹愈发加深,屡次三番,最后竟渗出淡淡血丝。
“够了!”
半空里响起的声音愤怒又尖厉,仿佛已然忍无可忍,是彻彻底底的再也看不下去。但得到的不过是他冷淡的挑起唇角,露出漂亮而满含嘲讽的笑涡:“这怎么能够呢?”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他会痛的。”那个尖厉的声音说。
“那么我呢?”方烛弯起了唇,他像是在笑,又仿佛最愤怒的质问,“我不会痛吗?”
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你要将他送走……你有想过我吗?”
日日夜夜,旁观欢声笑语,面对他时永远瑟缩害怕的脸庞,换做愉悦舒畅的笑颜。他无声无息的反抗,偶尔抢夺回身体,却只能模仿着被压制的碎片,唯恐露出一丝一样,从此暴露。
而他们彼此相悦,甚至还谋划着从他身旁逃开。
方烛想起来自己打开集装箱的场景,冰冷的身体几乎要让人彻底心悸,若果不是戒指太过虚弱以至于无法屏蔽、若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是不是,再也触不到温热的呼吸?
宁愿死也要逃开。
不甘心。
彻头彻尾的不甘心。
方烛凝视着半透明的银星砂,耀目的灯光下,血色浓重:“你不过是一个混沌的怪物,凭什么与我相比呢?”
他的手指虚虚划过,像是嘲讽,又像是可怜:“连属于自己的躯体都没有,你不如彻底死了这条心。”
银星砂剧烈翻滚起来,如同要沸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吗?你不过是想取走他的星空蓝石!”
那样陡然而来的质问让他的眼神都微微凝固了起来,然而也不过是一瞬间:“难道你不想吗?”
“我不想。”银星砂环绕着,坚定的说,“我只想他好好活着,就算我一辈子被囚禁也没有关系。”
这话堪称是滑天下之大稽,方烛想到这枚碎片究竟是怎么做的,几乎就要嗤笑。然而下一秒他却想起来古老的传说,从星墟里走出来的人并不那么在意他们的躯壳,只要他们的灵魂——几乎是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