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
“妹妹先回侯爷府吧,哥哥我自会为你做主。现在你稍安勿躁。”耀王子对溥月温和道:“我只有你一个妹妹,你也只有我一个哥哥,所以你不要出任何的状况。”
“妹妹告退。”溥月知道哥哥的意思,是自己走错了一步,不能再连累到哥哥了,她朝溥耀做了一个告别之揖,登上了侯爷府的车,渐行渐远。
“为何将三王女送出宫,她还没到我殿里来看过。”若有所思的溥耀,阴森的目光落到了几个侍卫身上。
“是天王让我们直接送王女出宫,并且还下了命令,以后王女若要想进宫,必须通过天王准许才可进宫,否则不得入宫。”一侍卫讨好的报告给了溥耀。
“三王女刚才是去了父亲那里?”溥耀皱起了英眉,他有些不解,按理说,父亲是不会对子女这般的苛刻,虽然父亲偶尔也会惩罚不听话的王子王女,但对于嫁于姬臣侯之子的三王女,也是非常贵重之人,如今……
“耀王子有所不知,其实三王女去的是蜻王子那里,不知说了什么,反正惹得蜻王子很不快,而且似乎里面的几个人都不快,所以天王去了之后,大发雷霆。”一侍卫告知耀王子,提醒着耀王子,不要去惹那个从夏国回来已经是今非昔比的蜻王子。
“哼!”耀王子一脸的不屑,自己将来会成为天王,而那个贱人所生的儿子,早先就不受重视,凭什么现在会与以前不同。
“喂,我说你管得太多了吧。”一个侍卫望着拂袖而去的耀王子,现在早已看不见人影了,觉得自己的兄弟有点多嘴了,那耀王子满脸的怒意,看上去就像随时会生吞活剥了他们,到时候他们几个恐怕会是吃不了兜着走。
“耀王子他可是贵人,贵人么,自然不会记住我们这群小喽罗的脸。”不以为意的侍卫,冷冷的扫了眼刚才好言相劝的兄弟。
“我说,你们别争了,都是自家兄弟,现在还是赶紧回去复命吧。”另一侍卫见状,立即上来做和事佬……
“耀王子……”正当耀在沉思是否要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蜻王弟时,一个温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里,让他暂时不得不放弃了先前的沉思。抬眼漠视着面前的女人,衣着华丽,略施粉黛,轻抿朱唇,水眸合春……有点眼熟,可惜却想不起这个女人是谁了,长得虽然还看得过去,但总觉女人似乎少了点什么。
“你是何人?”耀生硬的问,他不是很喜欢女人,尤其是在他眼里长相普通的女人。
“耀王子,贱姬是杨好。”女人温婉的解释着:“杨好嫁入宫中已有两年,只是耀王子日理万机,根本无暇顾及杨好。”似嗔似怒的水眸,委屈的看着溥耀,溥耀被她那双水眸看得暗笑了起来,如果现在不是心中有事,早就拉上这女子去翻云覆雨去了。
“回宫去洗洗干净,好好等着我,今晚我会过来宠你。”溥耀带着一丝戏谑,两分多情,三分不屑,四分嘲弄,对着女子莞尔一笑,抬手在女人胸前捏了捏,转身往那个从不曾在意过的破屋走去。他要去看看,能将他妹妹赶出宫的贱货,这个小贱货,看来不简单,不过要想让小贱人不好过,还是需要一个缜密的计划。
耀冷冷的想着,没多久,就看到了那个破烂的屋子,不由得眉头大皱,那个小贱人,住的竟然是这么破败的屋子。真是没想到他们耀国的皇宫里,竟然还有这样的破败的屋子。这种地方,他竟然愿意住,看来这个人,自己还得小心应付了。父亲也真是的,就为这个不受宠的儿子,将妹妹溥月赶出宫,真不知道父亲是为了这个小贱人,还是为了耀国与夏国的和平相处。
他想着心事,没有丝毫的犹豫,便踱步进入了那个破屋,突然听到了悠扬的音乐声,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之前种种的烦躁与怒意,在进入这个破屋之时,在听到那如仙乐的音乐时,一下子烟消云散了。溥耀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如果没有听到这个音乐声,自己是不是就能够硬起心肠来处理这个蜻王子了。
一路上,侍卫都认识他是耀王子——未来的天王,当然一路放行,也不通告里面的天王。当耀跨入那个大厅时,耀看到一个小人儿,正端坐在椅子上,白嫩的手指在琴弦上优雅的飞舞。目光随着手指的移动,最后落到了小人儿的脸上,那白皙的肌肤,让他看得胸中一紧。这个真的是他的蜻王弟,长得不似凡人的小人儿,竟然会在耀国被冷落?
☆、307 迷雾生,清静等 (3317字)
耀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凌厉的视线将他惊醒了过来,那道视线他熟悉,那人是他的父亲溥苍穹。
走到父亲身边,恭敬的站立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凄清看,先前所有的计划因小人儿的指尖,悄悄的快速绽放,到最后流逝,他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琴音还萦绕在梁上,而凄清将手从琴上收回,抬起头看着多了的那个人,凄清不认识,但看他与溥苍穹有些相似的眉眼,就知道他一定是最受宠的王子——溥耀了,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
“不知天王还有何吩咐?”凄清依旧坐着琴前,抚一首曲子,无所谓,但若想让他再多抚几首,觉得没这个必要。
“蜻儿,父亲是想请你搬到一个地方,可好?你看……”
“不必麻烦了,我们两日后就启程,不知天王是否愿意与夏国世代交好?”凄清朝溥苍穹作了个揖,那是君臣之礼,并不是小辈之礼。溥苍穹心里似乎被一把钝重的锤子敲打着心房,闷中带着痛。这样的感觉,为何现在每每对上这个孩子,就会有更深一层的压迫感,这个孩子似乎对自己从未笑过,更别说像其他王女、王子那般讨好自己。
“蜻儿是想……”
“我只是代夏天王出使各国,我的任务只是代夏天王来,要知道你们是否愿意与夏国交好,这样夏国会将你们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保护好你们免受他国的欺凌。如果不是,也请尽早说,夏国不会做不利己的事。”凄清淡淡的说着,他说的是事实,顺夏者昌,逆夏者亡。
“我们与夏国会世代交好,所以请蜻儿与夏国天王知会一声。”溥苍穹看到不得不谈论公事了,他必须得面对,虽然小人儿对他依旧是不冷不热的,但他还是觉得将他来的目的给妥善处理好,这也算是对小人儿的支持吧。
“多谢天王。”凄清朝天王再一次作了个揖,便从琴边站了起来,这个样子,谁都知道,他是在下逐客令了。耀不由得眉头紧皱,先前对这个小王弟的好感一下子降下了许多,先前的热情也降到了冰点——真是不识抬举的贱货。有多少人,看到父亲与自己时,巴结讨好都来不及,而现在这贱货算什么?由始至终,都不曾理睬自己,那也就算了,念他不认识自己。但现在呢?下逐客令?态度还真是够嚣张的,难怪月不是他的对手,哼!
“司寇,送客。”凄清淡淡的对司寇道了一语,便往房内走去,他不想与他们再深入,自己的事已经完成,就没必要再留在这里。只不过,那个姬臣侯留着,一定还会成为一大隐患,姬臣侯对自己绝对有着偏见,而且这个偏见,会影响到将来的大局。姬臣侯,你与我或许本就是天敌,真是这样,别怪我不得不对你下手了。
“蜻儿,你真的不考虑换个地方?”溥苍穹再一次做着最后的努力,这个破屋,如果让夏硚知道,不知道又会惹出何祸端来。他现在是夏国的清阳侯,并不是自己的那个没有一丝势力的小王子。
“天王无需担心,夏天王那边,他即使知道了,也不会与耀国不利,我会亲自向他解释。再说,我后天会离开耀国,回夏国。所以没必要再浪费人力和财力来迁居。”凄清没有再看溥苍穹,他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也不想看到那个最后进来的王子。他觉得与他们无话好说,不如进房躺下想些事情,以绝将来的后患。
溥苍穹屡次被拒,心下自然不甘,但又看到小人儿的一再坚持,又觉得小人儿还在为当初自己送他去当质子而心存怨恨。溥苍穹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是凄清自动请辞去夏国做质子。虽然即使他不请辞,最后也只能他去夏国,心存愧疚的溥苍穹,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个小身板消失在自己眼前。
“起驾,回宫。”门口终于传来了凄清想听到的声音,他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动不动,眼前似乎出现了夏噬飓的笑颜。渐渐的,凄清睡着了,大白天的,他竟然睡着了。而司寇与小氐他们三人进屋时,就看到已经完全在熟睡中的凄清,不由得有些意外。看来小人儿真的是没有休息好,他累了。三人像是约好了一样,对视一眼,一起退出了房间。
“小氐,我出去一趟,你留在这里,千万要注意好这里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外来入侵者,意图不轨者,杀无赦。”司寇说得有些语重深长,司寇是怎样一个人,小氐又岂会不知。但今日的沉重,说明司寇已经察觉到什么危险的气息在附近徘徊,他了然的点了点头。
司寇那凌厉的视线似有若无的飘向了不远处荒废的不毛之地,那份危险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他们现在在暗处,所以自己也只得以出去为名,躲到暗处再来查看是谁想置凄清于死地。不会是之前被赶出去的溥月,因为溥月还没回侯爷府。那么不出意外,肯定是上一次的刺杀失败的杀手,再一次的卷土重来,看起来不置清阳侯于死地,他们誓不罢休。
上一次耀国的诸侯们在传是离国,但为何清阳侯阻止了那场纷争,难道他知道些什么,只是一直不愿明说,是他不想当回事,还是他有另外的发现?先不管这些了,他现在要做的,是将自己隐藏起来,在暗中保护清阳侯。
“王后驾到!”破屋外,再一次传来一奴才的呼声,凄清从床上起来,有些不适。才出房间,就看到抹脂擦粉的嗤囡已经进屋,一副母仪天下之姿,当她看到凄清从房里出来时,脸上浮现笑意。
“清阳侯怎不到我宫里来做客?我可是很想清阳侯过来,咱们好叙叙旧。”说得异常的客套,但那双荡着春意的水眸却四处查找着,似乎在寻人。
凄清冷冷的看着女人做作的神情,他自然知道这个女人在找谁,当然是找那个欠下风流债的司寇了。只是她来晚了一步,如果再来得早些,司寇或许还真的能陪陪她,只不过司寇对她,绝对是在利用。虽然凄清觉得司寇这么做,勾引这个女人,是不太好,而且还是不值。至少司寇也算是人中俊杰,又怎么能找一个水性杨花之女。虽然他们现在只是苟合,但似乎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开始在认真了。凄清想着心事,他知道,欺骗一个人的感情是卑鄙的,但这个人是姬臣侯的人,所以卑鄙也就卑鄙了,只是凄清不想让司寇再为自己而出卖色相,这样会让他有愧于司寇。
“清阳侯,怎么了?”嗤囡仔细的打量着凄清,见小人儿沉默不语,似乎并不想同自己说话时,她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了,不过好在她的自制力比较强,所以心里暗自安慰的女人,微笑道:“看来清阳侯是累了,那嗤囡今日先回去了,明日再来叼扰。”
“王后,请慢走,司寇回来时,我会告知她,你有找过她。”凄清回过神来,好看的唇角带着一丝浅笑说出了最后一句,他的直觉应该不会错,凄清知道,自己这句话一说,这个女人一定会搬救兵来,对自己行不轨。无所谓,在离开前,至少要将所有的隐患都消除掉。
“那就有劳清阳侯了。”女人行了一个礼之后,转身离开,突然她回眸看着凄清,眼神里带着若有所思的笑意,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夜幕再一次降临时,凄清则早早的上床休息了,睁大着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司寇的突然离开,让凄清隐约的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司寇一定是察觉到什么了,那股危险此时连凄清自己都知道。看来对方是不置自己于死地,他们绝不罢休。微微的苦笑着,在这里,自己这条命还真是不能丢,否则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突然凄清坐了起来了,他知道司寇一定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守着自己;他更知道,夏噬飓一定在离自己更近的地方,保护着自己;门外还有小氐看着。估计今日他们都已经料到了,后天自己会离开皇宫的消息一传出,敌人必定是时不可待的来刺杀自己。黑暗中,睁着明亮的大眼睛,抬头看着屋顶,他想像着前世在电视里所看到的狗血剧情,那就是刺客都是从房顶上进屋,蒙着脸,揭开瓦顶……
无奈的笑了起来,自己的想像力还真是不一般的丰富呢,黑暗中,他还真的有点想夏噬飓了,那个能带给他温暖的人。虽然他对自己还多了一份其他的心思,只是自己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占有欲。凄清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坐在这里无法入眠,是在等杀手还是在等夏噬飓。他觉得有些悲哀,夏噬飓似乎已经走入了他的心里,这种感觉使他有一种想逃避却又无法逃脱的感觉。
房顶瓦片的确被揭开了,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凄清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却没有呼唤外面的小氐。他不知道来人是谁,也不知道此人是来要他性命还是来保护他,他都不想知道。但有一点他一直自信着,那就是他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