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楼明被拦了无人求救,楼玉珠心里真心有点怕了。
不多时纪晓荣端了剪好的药出来,闻着那刺鼻的药味楼玉珠脸都吓白了。
柳阿麽捏着楼玉珠嘴正要纪晓荣来灌,那厢傅林书撞开门打掉纪晓荣手里的药,柳阿魔气极对着傅林书就是一推,嘴里还尖声厉骂:“你个讨债鬼!”
楼玉珠趁机会跑出门,随手顺了根麻绳一边大哭一边往村口跑。有那好奇的问,楼玉珠一边哭一边嚎:“我阿麽说我落水被水鬼缠上了,为了家里干净找了神婆要药死我!我亲阿麽要药死我呀,我还有什么活头?不如到村口树上一头吊死给个清净呀!”
村口大树那可是被老一辈称为风水树的,轻易动不得,现在却有人说要往那上吊,这一听还得了!那看热闹的一边拦一边让人去请里正,这事关整个村子的福运,可不能马虎!
里正严义赶过来,冲上去把楼玉珠手上的绳子抢过来丢开,看着楼玉珠哭的通红的眼到口的爆呵咽了下去,换了种较沉重的语气说:“玉哥儿呀,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你好好说,拿自己的命开玩你阿爹要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呀。”
想到刚才的惊险,楼玉珠擦了把眼泪:“我阿爹伤心有什么用,我阿麽要药死了我我还有什么活头?”
“胡说!”严义额头爆了青筋。“哪有阿麽要药死自己亲孙哥儿的?”
楼玉珠继续抹眼泪。“阿麽说我自上次落水就被水鬼缠上了,请了神婆给剪药,说喝了药家里就干净了!还说只要我是好的家里人就不好,要不是我五哥拦着我现在就被灌了药呀”说完便嚎啕大哭,那不要钱似的眼泪一个劲往下掉,拿手抹怎么都抹不完。
闻言一众看热闹的立时议论开了。
“不会吧?这柳阿麽有这么心狠?”
“呵有什么心狠不心狠的?为了大房为了那前程似锦的长孙药死个看不顺眼的孙哥儿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这个把月来楼家发生的事哪件不跟三房有关?素来偏心的柳阿麽哪有不恼的?”
“最重要的恐怕是因几日前改户籍的事,三房从柳阿麽手里抠出二两多银子,这不让恨上了?”
“哎哟要我这呀这柳阿麽可真不要脸,以前恨老三媳妇二等民户籍,现在当今圣上开恩吧又舍不得出银子,你知道他当时怎么说的?说是老三媳妇是张家哥儿,这银子合该张家出,啧啧听听,还要不要脸?”
“可不是,老三媳妇一年到头忙个不停都没得闲回本家,可每天农忙那张家三个舅哥都要来帮好些天忙,可楼家的不帮回去还罢了连块肉都舍不得给吃,这是当正经的?没准呀这楼家就把张家三个舅哥当免费壮劳力了!”
“就是!楼家三十多亩田,农忙时档案是有张家的三个舅哥帮忙就凭楼家那几个能干的完?那大房可是手都不伸的,二房的惯会偷奸耍滑,就三房大大小小埋头苦干!”
“说那么远干嘛?就说那户籍的事,柳阿麽出个二两银就跟挖他肉似的,你们可知道老三每年上镇上打短工能赚回多少钱?”说着比了个手势。
“九两?这么多?!”
“老三干活利索又肯吃苦,主家都喜欢找他干活,工钱加赏钱算下来九两还是最少的了!也是老三老实,和最银钱没留半个子给部上交了,你们又想想老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短工的?不说成亲前吧,成亲后都十一年了,算算得多少银子?”
“我的天呀,这不得上百两开外了?!”
“只多不少!要我有个这么会赚钱这么孝顺的儿子我作梦都会笑醒!”
“这是你,人家柳阿麽可不这么想!”
“那是,百来两银子都上交了十两都不肯给,啧就算那继阿爹都做不出呀!”
听着周围人议论,楼玉珠心里偷笑面上眼泪却仍没停。心里不即得意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里正听了脸色也是越来越黑。“我去瞧瞧。”如果柳阿麽真是要药死楼玉珠那他这个里正少不得要管管了,历来严家村风气纯朴善良,可不能出个狠心杀亲孙哥儿的黑心阿麽!
“是是里正是该给去看看!亲阿麽都这么狠心,那继家的还如何能活?”
“那是,可不能败坏村子里的风气!”
里正严义领头,后头跟着哭哭啼啼的楼玉珠,再之后则是一大帮看热闹的,凑巧跟闻讯回来的楼老爷子撞了个正着。
楼老爷子瞧着这一大帮眉头拧了起来,不待开口问院里楼明冲出来,泪眼模糊的看向楼玉珠,声音惊恐嘶哑。
“玉哥儿快看看阿爹呀,阿爹被阿麽推倒晕过去了,身下还见了血!”
楼玉珠脸色刷白,抬腿就疯了般往里跑!
楼老爷子也是脸色一变,楼承义心揪痛,眼睛瞬间染红窜进院子。
第22章 危已
院内楼华抱着昏倒的傅林书与柳阿麽对持,双唇紧抿眼神疯狂全身紧绷好似下一刻便会冲上去与其拼命!
楼玉珠心头一紧忙跑去压住楼华手,用眼神示意其不可莽撞,低头看傅林书脸白如纸,唇色寡淡紧抿,手压在肚子上身下流了一摊血迹,有那经历的一声惊呼。
“老三媳妇这不是要小产吧?!”
哥儿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小产更是谈之色变,一尸两命的事那是常有的。
楼老爷子拧眉,狠狠瞪眼柳阿麽,再冲楼承义道:“老三快把你媳妇抱屋里去,老二你去请良医。”
楼玉珠扭头:“五哥你一起去,跟良医说说阿爹的情况他也好早做准备。”这事纪晓荣掺了一脚,为免楼承理起歪心思有楼明跟着也让人放心。
楼老爷子睨了楼玉珠一眼,心里充斥着一股不喜的情绪。柳阿麽请神婆祛邪的事他是知道的,因为这一个月来大大小小事里都这个孙哥儿的影子,楼老爷子想给其个教训就默许了柳阿麽的做法,只不想原本神不知鬼不觉就能办成的事却弄得全村皆知,还牵线出老三媳妇见血,想到这里楼老爷子心里莫名有股解气感。楼玉珠乖乖喝药就不会弄的大动干戈,不大动干戈老三媳妇就不会闹的见血,所以三房一家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好在楼玉珠虽是穿越人士但穿越大神没给他读心术的金手指,否则若被他知晓了楼老爷子心里想法,那是分分钟气疯的节凑呀!哪能像现在这般冷静思考怎么借这事达到他目标?
不多时良医进门,跟楼老爷子打了声招呼便钻进屋里给看病去了。
来的良医姓严,是土生土长的严家村人,医术可圈可点贵在看病吃药收的是良心价,是以严家村人有个什么头痛脑热的都爱找他看看。
见良医切完脉,楼承义急问:“严大夫,我媳妇他怎么样?”
把傅林书手压回被子,脸色凝重示意出去说。
楼玉珠让楼明看着阿爹,跟楼华使个眼色跟了上去。
一出院子,严良医也不吊人味口,摇头道:“很悬。”
楼华一抖,楼玉珠心里一紧问:“怎么个悬法?”
“老三媳妇这几年操劳过度本就亏了身子,年纪大了些又动了胎气,两者一加就是雪上加霜使情况更糟。如果没今儿这事还能撑个几年,可有了这事就是诱因。”
古时大多人都这样,没病时看起来身强力壮,可若得了病哪怕是个小小的风寒都能要人命!原因就是看起来身强力壮的人实际身体底子已经亏空,没诱因还好,但凡有个诱因立时就如洪水绝堤般挡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