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珊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待两天,要么苏瑾瑜说她才应该叫苏芒。
那叫真忙。
其实年三十,最重要的就是晚上,放鞭炮,年夜饭,看春晚,拜祖宗,哦,还有压岁钱。
晚上的年夜饭是在苏奶奶家吃的,还有二叔二婶,瑾仁哥和嫂子,瑾义哥和他的女朋友,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摆都摆不下。
吃饭的时候苏母一直感慨,还是儿子好,家里人是越来越多,哪像他们家人是越来越少。
苏珊在一旁笑,“那你还老让我嫁人。”
“这是两码事!”“就是,你都二十四了,和小林也处了这么长时间了,抽个空我们两家人见个面,商量商量婚事。”
苏珊那叫一个后悔,她就不应该接这个话茬。
“对了,你明天是不是去小林家啊,带着瑾瑜啊。”
正幸灾乐祸的苏瑾瑜一愣,有他什么事啊。
苏珊却松了口气,“行,正好去给小姑父拜年。”
苏瑾瑜瞅了一眼蠢蠢欲动的招弟,笑了笑,“招弟也一块去吧。”
“行,带上招弟一起。”
“哎,我吃着花生了。”苏奶奶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吃饺子,吃着吃着笑了起来。
吃着花生可是好兆头,寓意长寿,这对苏奶奶来说可是大喜。
而苏珊吃到了一毛钱,差点没咯着牙,“妈,你包多少个钱啊?”
苏瑾瑜在旁边也吐出来一个。
这一桌子十多口人,几乎人人都吃到了一个。
“图个好兆头吗,来,吃点生菜,生财。”
吃过年夜饭苏父和二叔带着苏瑾瑜和瑾仁瑾义去了,大爷家的大爷家。
能理解吗?
苏爷爷的哥哥的大儿子家。
苏瑾瑜最初听也没明白,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苏家越来越熟悉,十里八村的亲戚的都认识,他有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
祖先供奉在大爷家,每年过年各家的男丁,甭管你是七老八十还是三四五岁都得来拜祖先。
当然,女人是不能来的。
这是规矩,如同姨奶奶死的时候女人不能去祖坟,招弟这种未出门子的女孩不能跪拜一样,都是规矩。
就连挂在墙上的族谱都是规矩。
右边是苏家男人的名字,最上面只有两个人的名字,那就是苏家的老祖宗,第二排就只有一个,名为苏福,第三排一下子变成了五个,然后九个,然后十几个,越来越多,最后变成这样一个村庄,以苏姓为村名。
苏父指着最下面那一排的一个空格,笑眯眯的说道,“这地方以后就是我的了。”
这话他每年都得说上一次。
苏瑾瑜也有“位置”,在他下面那一排。
而左边则不一样了,第一排的两个名字,一个是苏王氏,一个是苏刘氏,位置是与她们的丈夫对应的。
苏家男人的配偶去世后会葬在苏家的祖坟,冠上苏姓接受祭拜,也算应了那句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哦,忘了说,横死的人是不能被写进族谱的,像是第五排中间空出的那小格,据说他是被水淹死的,回不了家了。
这种说法还挺让人难过的。
祭拜完祖先后,苏瑾瑜没能回家,被几个和他班对班的朋友拖走了。
“干嘛?”
“打麻将,差个人凑局!”
当年一起在小树林玩泥巴的小伙伴,已经可以在一起打麻将了。
“事先说好啊,我不太会。”
“不太会的人手气旺。”
这话还真没说错,苏瑾瑜要什么来什么,就是牌在烂,直接放弃了改胡十三幺,也是左手一张幺右手一张幺。
苏瑾瑜就这么坐这打了一宿的麻将。
“不行了,困死了。”
苏瑾瑜迷迷糊糊的走出大门,在门口遇到了同样迷迷糊糊的苏父。
他也打了一宿。
“你赢了输了。”苏父问他。
苏瑾瑜摸摸兜,“赢了三十多。”
苏父松了口气,“我输了八十多,还好你赢了,要么我们爷俩亏大发了。”
回到家,苏母笑眯眯的问苏父,“输了赢了?”
“输了……”
苏母依旧笑着,她小小的个子看着苏父的时候得仰着头,“没事,快去洗洗脸把新衣服换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