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经过严格军事训练的人,能够参加特种部队选训的学员在各个部队都是尖子,一拳打出去可以打碎三块砖头,一脚踢出去,可以踢穿一面土瓦房的墙壁。
当仇恨升级到极致的时候,再也没有留手的可能。
可以预见的,不单受伤的人开始变多,甚至出现了重伤。
当再一次一对一搏击训练的时候他碰见了吉珠嘎玛,作为双方领头人物的一次碰撞,而且正值矛盾激化最强烈的时候,不单选训的学员期待着分出结果,就连他们都想把对方打残。
最后,这个愿望成真了,他一脚踢裂了吉珠嘎玛的膝盖骨,而自己的肺部也被断裂的肋骨插入。
那次事件后,上级派人下来调查,揪出了一堆的人。
教官叶沣雳被降星,林峰和吉珠嘎玛以及部分领头学员被开除出选训队,剩余所有的人都被重罚了一周。
再之后,吉珠嘎玛去了哪里?怎么样了?
林峰不知道,但是他却被林海云很快的送到国外进修,回来当了一名文职干部。
膝盖骨碎裂……
隐隐约约的,林峰猜到,或许吉珠嘎玛已经离开了军队。
11、是,不是,没有解释
七月,位属于高原地区的昆明日头正烈,太阳不到8点就开始释放热量,一路上升着一路提高火辣辣的温度。
昆明陆军学院的新学员们已经列好了队,300来名新生站出四个绿色的方阵,在宽阔的操场上整齐的排列着。
经过报名时间划分,林峰他们隶属于第二大队的第一中队,这些人里面还包括了吉珠嘎玛和他寝室里的人,大家在这烈日下已经杵了一个多小时,而他们那名看起来笑嘻嘻,好说话的教官也消失了一个多小时,据说,是去拿被子去了。
新生入门第一课,先列队站军姿,然后教导叠被。
可是教官这拿被的速度,比蜗牛还磨叽。
所有新学员都被烈日晒得流了一头的汗,后背精湿,有些从外省考到昆陆的学员已经张开了嘴,吐出热气儿里都带着火星,渐渐有了翻白眼的趋势。
热!真他妈的热!
就连三海都被这些捂在作训服里的热量熏的有些迷糊,视线的余角看了眼林峰,那小子早就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
于是乖乖的转回了脑袋。
没人敢乱动,曾丁教官在列好队的第一句话就是纪律,军队铁一般的纪律!
这是入门的第一课,也是最重要的一课。
从回忆里挣脱的林峰,忍不住看向了吉珠嘎玛,那个人站在队列的第一排,1.81的个头让他排在从高到低的第二位,背脊挺的笔直,他的位置可以看到被汗水染湿的后背,和那绷紧的腮帮子。
原来他也是从军校走出来的,一路冲进特种部队的选训大门。
这样的想法第一次从林峰的脑袋里出现,第一次从头上去了解这个人。
军校大学生大多数都是聪明人,他们都是靠着高于一本的成绩考进的军校,能够从军校毕业的军人也都是坚毅的人,他们心里都有着一把剑指向前方,从不折断。
但是,大部分的军校生都会在部队里呆上两年后转业,投入到各行各业之中,永远离开这个对他们来说充满了汗水和惨痛回忆的地方,毕竟军人的坚强和寂寞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忍受下来。
可是吉珠嘎玛,那个时候的这个人,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往特种部队走得,因为膝盖骨碎裂错过那扇大门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和自己一样的悔恨吗?
悔不当初自己那些年少轻狂的举动吗?
那时候的他已经25岁了,是不是也知道让矛盾升级的后果,却又不得不站出来与自己抗衡?
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很可恶吧……
林峰望天,天空上万里无云,太阳烈日当空,听说,直视太阳会发现太阳在视线里慢慢变黑,旁边的光亮却愈加的浓烈,让人有着本末倒置的感觉。
他晃了晃有些发晕的大脑,苦笑。
同情?
林峰咬紧牙根。
不!绝不!
不是推脱,但是发生那样的事情,每一个参与的人都有责任,包括吉珠嘎玛。
25岁的人了,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力,身在军队,受过纪律的训练,既然选择得硬碰硬,就要承受两败俱伤的后果,更何况自己也不是没有受到伤害。
就算自己命好,能够出国深造,回来后在机关成为一名文职干部,但是不可否认,在自信心被打碎之余,他也在选训的时候爱上了那里,那种想要在那里扎根的愿望也被吉珠嘎玛硬生生打散。
这种耻辱,这种失落的梦想,时刻纠缠着他,夜不能寐。
远处,教官办公室,窗口。
扎西曾丁一手拿着学员资料,一手拿个军用望远镜查看,时而低头将脑袋里的面孔和资料上的照片对比。
当最后一页翻尽,扎西曾丁啪的一声合上了文件夹,说道,“这一批的新学员素质不错。”
丁杰德放下茶杯,笑呵呵的说道,“这一批的少数民族比较多,那些孩子吃得苦。”
扎西曾丁感慨,“没赶上好时候啊,前几年全国重点抓教育,我要是晚生两年说不定也能混个大学生当当。”
“慢慢来嘛。”丁杰德老气横秋的劝着,“这么年轻就一毛二了,部队对少数民族的扶持政策向来放在心里,再努力几年,说不定就是能当上校官,从军队里走不也一样。”
“到低咱底气弱啊,记得去年带的那一批里有个混小子,说他两句,直接用绕来绕去的文字把我给砸晕了,操!那时候才知道,文化多不是没好处。”
丁杰德呵呵的笑,沉默了一会儿,“背包还不打算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