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进,“什么”
程思端茶呆滞。
管家:“……”
一个炸弹顿时激起千层浪。
程琦说,“这个事情程思和程进应该最清楚,办事总是颠三倒四,很多决定也自相矛盾。是因为我当时有病了,好多说过的话,转头自己也不记得了。”
程老爷子白了脸,已经顾不上生气,天大地大,也没宝贝儿子的健康大,他站起来,“你……你没骗我?”其实程琦“不正常”,当然人人都有感觉,就说16岁的时候,一会回家拿东西,一会又回家找东西,他们又不瞎。
程进第一个深信不疑,喃喃说道,“怪不得你一会给我买东西,一会又批评我乱花钱。”
程琦对他笑笑,“辛苦你了,哥哥对不起你。”
程进连忙挤到他旁边,拽着他袖子殷切地问,“哥——你还记得我要学冲浪的事情吗?”
程琦失笑,疼爱地说,“放心,那游艇我没舍得损失的定金,最后没有退。”
“这是什么意思?”程进说,“我就关心,要是人格分裂,哪一个留下了?”
程琦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说,“舍得给你花钱的留下了。”
程进立刻面露惊喜。
然后陡然兴奋起来,滔滔不绝开始说,“怪不得你那时候一直颠三倒四,一会说这个,一会说那个。我和二哥还说,大概天才都不正常,好多有天赋的人都有点神经兮兮。”
程思给了他一下。
程进打住。
程思解释说,“那时候,是挺多事情的。前一天说好的事情,后来好像就忘记了。”
“就是,就是。”程进又说。
程思看向程琦,“——原来是得了那个病,那现在呢?”
程琦说,“没事了。”他简单说了一句,在这家里,他可以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只是看向程老爷子。
却见程老爷子反常地看看管家,然后说,“……大概是从16那时候得的病吧,你那时候说他不对劲,把从小宝贝的古玩,搬了搬,又藏了藏……防贼一样,回头自己又翻出来。你说说是不是?”
程琦:“……”
程老爷子又忙问道,“这个病不是家族遗传类的吧?”
程琦气闷,怎么不问老婆,一挫一扬,他设计好的策略,竟然先关心家族遗传病史,自己还是太浪漫,他说,“不是。”
程老爷子又关心地问,“那生病是不是从16那时候开始,怎么好的?”
程琦说,“自己就好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程老爷子大松了一口气,“好了就好,再找个医生来好好检查一下——这个事情还得保密,不能让外头人知道,找谁来看比较好。专科的,看神经科的,爸爸想想,”
程琦说,“爸!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程老爷子全部心神都到了那“分裂症”的问题上,这属于“神经病”吧,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再犯病。
程琦看一时无法挽救这状态,转向程进说道,“你明天记得打扮漂亮一点,我带我太太回家来。你见她热情一点,她叫顾西,就是我生日那天在门口给你打电话,你嘟囔说不认识的那个。”
程进当机,“什么……哥,你说什么?”
程琦说,“嗯,我六年前认识的女孩子,当时很喜欢,追了很久,后来好不容易把她娶到了。可是自己竟然给忘了,最近才重新找到她,然后明天……我带她回家来。”
世界安静了。
没有一点声音。
又好像,门外花落树叶落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大家都觉得自己得了失聪。
程老爷子见世面最多,镇定了一下说,“你说什么?颠三倒四的。”
程琦说,“是这样,我16岁那会,认识的这个女孩,喜欢的不得了。后来追了两年,好不容易追上了,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想着先带她注册再回家来。太喜欢了——不娶到不敢说的状态……”
大家无语了,无法相信这是程琦会说的话。
程琦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平时什么形象,此时又展示的什么形象,继续说,“结果,当时到底是病人。结婚之后我就忘了这事。把她一扔,就扔了这么多年。”
程老爷子用去葬礼都没有过的眼神看着他。
每一个脸上的细纹都在说——你这是在挑战老子的智商吗?
程思谨慎不说话。
倒是程进很天真,立刻感慨道,“那她可真太不容易了,你一扔四年。她怎么没有找别人去?她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吗?怎么没有找过你?那天,难道是她终于找到咱们家来了?”
程琦“沉痛”地说,“对,因为再见她,我才什么都想起来,彻底地好了。”
“这么神?”程进说,“完全没听说过呀。”
程琦说,“美国的医生也这么说,这现在已经是某些领域的特殊个案了。”
程思想:“还能有这种个案吗?”
程老爷子忽然一下站了起来,拐杖指着他,“你是说,你四年前就注册结婚了?然后娶了人还自己给忘了?”
程琦看着鼻子前的拐杖头,顺着那上面镶嵌的绿松石,一路看向威严的程老爷子,视线对上,他慢慢,认真地说,
“是,她等了我四年,没有找别的男朋友。对我有情有义。我现在在这里,她在家给我做饭。爸,你一定要对她好一点,我们倆吃一盘饺子,她看到我不吃饱,她都不会动筷子,她是这世上最爱我的女人。”
程老爷子的拐杖抖了抖,又抖了抖。儿子结婚四年才通知家里,如此不孝,不尊重长辈。可要不是因为孩子生了病,有什么理由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