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琦说,“我从来要求都不多,就要一样。”
顾西顿时笑倒了,“就要我爱你一个人对吧!”
程琦抬手揉揉她的头,“那是以前的想法了,现在就想照顾好你。”
顾西停下脚步,指着橱窗里的糖果,“这么好看,等会咱们多带点回去。我放在公司招待客人。够漂亮吧。”
程琦说,“你从这里带回去,招呼客人?这么远的路,你带回去一次还能次次都带?”
顾西搂上他的手臂,“一看你就不懂,我们公司去的都是男人,男人有几个吃糖的。所以摆上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人吃,但看着多好看。细节上包装一下还是必要的。过几年,等咱们的淘宝兴旺,什么包装都能有,我就不用这样了。”
程琦:“……你怎么想这么多。”
大家转过一条小路,就看到一大片丛林。裹着的大屋没别墅那么夸张,但也可见曾经昔日的辉煌。
英国外伦敦一向人少地方大,但能圈地盖房的,始终还是有家底的居多。
主人没有在,安排了人接待他们。那人五十开外,标准的英国管家,请他们在客厅坐,就去了和主人打电话请示。
摆谱的做派。
顾西心情很奇妙,这样说明主人并不重视自己的东西,随便让他们来看。还是说,主人不拿他们当一回事。
她低声问了程琦,“你怎么找的这家,是不是不想卖?”
程琦低声靠在她耳边道,“以前出手过家里有东西的,令我有印象的卖家,我都在关注,这家有意要出手东西我才找人来的。”
顾西一想,程琦又不是鲁莽的性子。何况,他现在可是屈尊降贵凡事靠自己,怎么会给自己挖吃闭门羹的陷阱。
不一会,外面有车声,顾西隔着木框的窗子望出去,看到一辆宝马车开进来。
接待的人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出去迎了人,一介绍才知道,原来是另一家拍卖行的。
顾西隐隐有些不大高兴,外面都说英国人做事最一板一眼,很多时候那“板眼”真是能郁闷死人,就像买房,大家一起参观,而后回到中介再偷摸各自报价,价高者还未必得,要看主人更喜欢哪一个买家。
所谓综合考量。
“难道这家古玩也像房子那么卖?”她低声问程琦。
程琦摩挲着她的手,无声地安抚她,“先看看。”
东西都在地下室。
主人倒是很慷慨,请他们先自由看看。
装修的倒是很好,不像一般家里做了酒窖,这里堆满了古玩,顾西看到有点惊讶,很多大罐子,上面是各种颜色画,她都不认识。
她问程琦,“那是什么?”
程琦看了一眼,低声说,“这是希腊公元前的彩陶,不过这里是装饰的。”
顾西说,“看着像个花瓶。”
“确实叫花瓶,不过不插花。”程琦笑着低声说,“18世纪之后。他们才对古陶器进行了系统研究,虽然约定俗成是叫花瓶,可是事实上,那时候的彩陶只做实用性,比如作为饮具,他们喝的葡萄酒里面掺了水,这个办法后来被台湾人沿用了你知道吗?”
顾西大眼睛眨了眨,“台湾人?”
程琦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那时候古希腊人觉得他们要喝葡萄酒加水,所以需要很大的容器,这样才能把葡萄酒和水很好的混合在一起,于是他们做大的敞口盆,等水和酒融合之后,他们又觉得需要一个‘壶’,这样好装,于是他们做了可以倒酒的大壶。”
顾西问,“那和台湾人有什么关系?”
程琦说,“早年台湾人去中国做生意,带入一种流行的喝酒方法,就是把红酒和七喜倒在一个大号的啤酒扎里面,然后混合上柠檬片,是不是一样?”
顾西推了下他,“讨厌,又骗我!”
那一下娇滴滴的又带着与有荣焉的喜爱,程琦的心就轰然升起一团火,他的手垂下,握上顾西的手,手指刮着她的手心。
只觉得爱也爱不够,看也看不够。
顾西侧头看着旁边的一幅画,故意装着若无其事,又问他,这个上面拿盾牌的女人是谁?”
程琦说,“胜利女神,她正在往盾牌上书写胜利,不过这幅不是大师作品。”
身后又脚步声。
他们回头,看到接待他们的人走过来,用中文问道,“喜欢这幅吗?”
顾西瞬间头一蒙,原来这人会中文。
程琦若无其事答道,“很喜欢,令我想起罗马图拉真庆功柱上的浅浮雕。”
那人笑着说道,“可不正是那个。”他看程琦的眼神就变得不一样,“抱歉我之前见到你太过年轻,又是东方人,觉得非常意外。”
顾西垂下目光。
程琦说,“艺术没有国界,你们这里的很多现代艺术品都不错。”
那管家看了一眼顾西旁边的彩陶,大概没想到程琦一下就肯定地把这定为了现代艺术品。他站了一会,才说,“进里面去看吧,里面还有很多。”
他向前面的柜子走去,顾西侧头看程琦,程琦拉着她的手。
然后他们就见那人对柜子按了密码,柜子挪开,露出里面一间房子来。
通顶的高玻璃柜,远远过去可以看到各色瓷器在里面灿灿生辉。
顾西恍然大悟,这么容易让进来,原来门槛在门内。
不懂行的,大概人家连真正的门也不会开。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之前写顾西见那个非洲圣物的时候,大家说想象不出来那些东西什么样,我自己觉得,非洲很多东西都做的异常奇怪,我那天特别去大英博物馆照了几张,做正常用途的,还有艺术品,我都觉得挺那个的……等会我发在微博你们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