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自善疑惑地看着她,“我觉得你说的我都懂,可是加在一起,一承前启后,我就又完全不明白了。”
顾西说,“其实这事情我可以先压着,两周后再说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可是我不想那样。”
于自善实在闹不清楚她什么意思,看着她,不明白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哪里来的这种自信肯定,他可不想往别的方向去想。转头发动了车,说,“迟点再说这事吧,对了,你和钱小乐打赌的事情,我听他说了。你说这事他该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顾西说,“一个小孩子,我不和他计较,气早就消了。”
于自善看向她,有些意外的惊讶,“一个小孩子!”她才几岁?又觉得有点惊喜,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那你的意思原谅他的莽撞了?”
顾西说,“都已经打赌了,还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大家凭本事就行。”
于自善,“……”
车开着,路旁的树上有些开了花,香气飘在街上,绿的树,格外苍翠,于自善觉得,他遇上了人生很大的一个困难。
车在顾西酒店外停下,看到顾西走进去。
他没有走,而是思量了一阵,打了个电话,“小邓,我这里有个人,住在四季酒店,你能帮我查一下她的户籍资料吗?”
他听对面人说完,说道:“具体资料我没有,女孩,二十出头,姓顾,开的艺术品投资有限公司,公司地址等会我用短信发给你,她公司对外的总经理不是她,是另一个那人,名片上叫苏小东,应该是真名,你稍等,我一起发给你。”
他挂了电话,掏出安星的名片,对着按了信息过去。
对方是派出所的,打给酒店很快就能拿到房间号,身份证号,他千真万确顾保真一定是假名字。
资料刚发过去,电话就响了。
他看了看,按了接通。
汪睿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自善,你终于接电话了。这事情我们先表态,是小乐不对,你也知道他那人,家里有几个钱,都让惯坏了,不会说话,但他现在硬让我们三个站队,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交情。”
于自善正心烦,哪里有心情安慰他们,说道,“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解决,我真是无法理解,人家去吃饭,碍着他什么事,他竟然上门去欺负人。”
“好奇,好奇……都是让好奇害死的。”汪睿说,“我们张罗一桌,给她赔礼道歉怎么样?”
于自善心里觉得,顾“保真”压根就是不想认识他们,他说,“这事情我不管了,我还有别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
“那怎么行?”汪睿喊起来,“那两周后你到不到,你也知道钱小乐的性子,那货也有来倔脾气的时候,到时候真的杠上怎么办。”
于自善说,“我这正开车呢,回头说。”挂上电话,他停在红灯前,心里奇怪的想着,其实他不知道这事情怎么可能打赌,怎么可能有胜利的一方:
古玩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真还是假。
买卖的时候,对方认,就是真。
仪器验证,准确说来都能作假。
如果撇除利益关系,纯粹去争一件器物的真假,那就更是荒谬,一个现代的碗,那是真还是假?
碗是器物,能吃饭能用,当然就是真的。
所以古玩圈从来就只说新旧,不说真假。
他想到这里笑了,好像终于明白了顾“保真”敢取这个名字的玄机。
但是转念想到她今天的事情,那笑容就又不见了。
※※※
汪睿拿着被挂断的电话,看着前面转了弯的车,对钱小乐和另外两人说,“你看,他还生气呢,我都没机会说咱们跟着他的车。”
钱小乐说“他送顾保真回来的,都是你,刚刚我就说不如直接冲到会所去。”
“你非要别人烦你是不是?”
“那到时候怎么办?”钱小乐看着酒店的高楼,说,“要不我上楼找她去。”
汪睿一听,吓的赶紧开着车走。
钱小乐说,“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郑开明说,“对了,你们发现没,刚刚自善送那顾保真回来,俩人关系很生分,也没太聊天什么的。我怎么觉得,他和那女孩也其实没什么太深的交情?”
“你意思是,你们到时候都站我这边算了。”钱小乐说,“你们说心里话,不觉得那女孩太没礼貌,太拽了点?”
“……那确实是有点。”汪睿说,“咱们几个一起去,她竟然站起来就走,想起来也确实有点生气。”
钱小乐说,“看看看,说真话了吧,她要有背景我也认了,可她开艺术品投资公司的,那么小个皮包公司,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郑开明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大家是兄弟,我们当然还是撑你,以后再有这么丢人的事情可别找我们。”
钱小乐笑着说,“其实我觉得她到时候肯定拿个真东西来,我们几个商量一下,找个台阶,对了,一般男人惹女人生气,是不是可以送东西,我给她送点东西怎么样?”
一直没开口的赵宣说,“你和她的问题,压根不是男人和女人的问题,还想做男女,你们是敌人。”
钱小乐:“……”
另两个爆笑起来。
※※※
周一,顾西刚到公司不久,就来了访客。
她买了早点,正准备在办公室吃,一听来人,连忙把豆浆油条塞到了抽屉里。
一看来人,她恍然大悟,男人三十多岁,正是周六在会所看过她股票代码的那位。男人笑着走进来说,“抱歉不请自来了。”
顾西抬手示意,“您请坐。”
她们打开门做生意,上门自然是客。
男人说,“周六人多,怕随便那么一介绍你也没记住,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钟童生,是搞古玩收藏的,手底下有三家古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