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很近。
顾惜一个心慌收回手。
程琦的手却伸了过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顾惜连忙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很热,声音近在咫尺,他靠过来,她微微一躲,却被握住了挡脸的手。
程琦勾着头看她,“你怎么了?”
顾惜忙摇头,一时想不到谎话,又摇头,想收回手,却发现他握的很紧。她用了力,他没有松。
俩人无声拉锯,顾惜看着自己眼前的手,还是可以写出身后那贵气安逸字体的,心跳都停了。
程琦看着她,那晕红仿佛一秒褪去,变得苍白。他说,“你不想我拉着你进去?”
顾惜又使了使力,他的另一只手却盖了上来,捂着,慢慢放下,靠近顾惜说,“那到了不是这里的地方才让我拉,可以吗?”
顾惜连忙点头。
手一松,她没有看到程琦脸上的笑意。
走了两步,灼热散开,她猛然回神,“你——”这不成了她答应也被拉着,不答应,还是会被拉着。
程琦已经笑起来,伸手给她,“改主意,现在要吗?”
顾惜看着那手,还有他脸上自己从未见过的笑容,那样亲昵灼目,一瞬间,真是生出害怕来,她后退一步说,“你别这样,”爱上他这样的人压力多大,他自己不知道吗?
程琦却还是笑着,靠近她,很低沉的声音说,“只对你才这样……你和谁都不一样。我是你救的,我想你拉着我。”
我想你拉着我~
那语调,那字词婉转起落间直白的渴求,是顾惜从未经历过的情话,她觉得什么火在身体里瞬间蔓延,火烧火燎。
她侧开视线,想打岔,却觉得嗓子发干,连话也说不出。
程琦抬手,顺下她的头发,她还没反应,那手就抬了下她的下巴,“这样子,我就算不拉你,别人也能看出来了。”
顾惜被撩的恼羞成怒,她简直理解不能,她心里年龄那么大的人,总被他弄的好像一秒就回到少女时代。抬手用手背贴在脸上降温,怨念地看着他。
却没想程琦忽然一抬手,把她虚搂在怀里,拍着说,“没事,有我呢,这样也没人敢笑你。”
顾惜一把推开他,忍不住低喊道:“你再这样我走了。”
程琦退后一步,连忙举着双手,摊开放在脸两边,“听你的!”那样子,好像他最听话了。
顾惜气的向前走,越过他的时候,又想到那次,他站在这里的一条长廊上和自己装不期而遇……
刚拐过长廊,方毕纯已经迎了出来,“欢迎,欢迎。”他对顾惜说。
而后看向程琦,自然而然说到:“程进他们也到了,在后面画廊,咱们一起过去,还是先吃饭?”
程琦问顾惜,“饿了吗?”
顾惜摇头,刚刚路上程琦提过,今天还会有上次的艺术家过来,他得顺便处理点事情。
环境高雅安静,三人往后面去,右边的透明玻璃,映出一片宽阔的绿草地,半朵花都不见。
程琦对顾惜说:“这边挂的几副,都是方毕纯早期的作品,你看看和他给你画的那张,是不是风格变化很大。”
顾惜抬头看去,一根蜿蜿蜒蜒的枯枝,下面站着个小猫,没错,猫是站着的。
另一幅,两只猫并肩而立,一个手里捧着个牛奶糖,眼神呆萌。
顾惜笑了。
方毕纯说,“我最喜欢猫,琦爷家里就挂着我两幅猫,回头送给你两幅,也拿回去挂着玩。”
顾惜连忙摆手,“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方毕纯说,“那有什么,绘画享受的是过程,我画的也是一种过程,如果哪一天没有了这个过程,也就没意思了,你不喜欢我的风格吗?”
“没!”顾惜其实不懂他的意思,艺术家的语言都莫测,她说,“您的画应该挂在程琦家,挂在我家太委屈了。”
方毕纯眼神一呆,看向程琦,“……我好多年,没在外听人叫你的名字了。”
顾惜:“……”
程琦却抬手,摸了下顾惜的头发,感慨说,“这名字幸好有她叫,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
方毕纯的眼神彻底停滞,和他背后画的那猫一样。
顾惜:“……”这一刻,她突发奇想,谁能跟程琦过三招,她都服!
程进和程思从远处走过来,程进顾不得和顾惜打招呼,就对程琦说:“还是忽悠进去两个,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文交所,把大化和吴永正忽悠去剪彩了。”
程琦说:“剪彩也没什么。又不会拍他们的作品。”
方毕纯笑着说道:“可他们害怕那东西没几天倒了,把他们牵扯进去。”
程琦淡淡笑了笑,却没说话。
几人说话间已经来到里面的画廊,
顾惜发现,这画廊很小,装修异常精美,灯光雅致,程琦说,“让程思陪你转转,我去说点事情。”
顾惜点头。
看着程琦走远,她收回视线,旁边的程思说,“你想喝什么吗?”
顾惜说,“不用,还是看看画吧。正好你可以趁机为国家做贡献,拯救一下文盲。”
程思笑着摇头,侧身示意她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