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对峙着,皇帝居然过来了。
一边是自己视同小儿子般的北定王世子,一边是大梁朝的铜墙铁壁,皇帝觉得十分新奇,皇帝听说两人对峙了挺久,还没分出胜负,双眼晦涩不明的闪了闪,看了一会儿,皇帝便在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朝暮之虽然招式熟练,但是这副身体却是疏于锻炼,他对沈于锋的攻击虽然到位,但造不成伤害,而沈于锋对他的攻击,他倒是能躲开,只是那躲开的姿势,却有点屁滚尿流。
皇帝起先怀疑朝暮之在他面前可能太装,看到这儿,之觉得朝暮之如果是自己可心的小儿子便好了,他就能日日当自己的开心果。
沈于锋觉得两人如此出招多时,像小儿过家家,便沉气丹田,下了大力来,还没多久,朝暮之便气喘吁吁,突然之间,他单膝对地,跪了下来,局势一下发生了改变,大家在校练场上被击倒的多,可这自己倒下的却少了。
沈于锋愣了一会儿,想起北定王府在朝中的地位,如果朝暮之有个好歹,他可脱不了干系。
沈于锋急急走上前说:“世子还好?”却不料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被朝暮之扑倒在地,抓住命脉。
他年纪小,自认为有一把子力气,可是面对比他大几岁的朝暮之,还是被制服了,他愕然的看着朝暮之,朝暮之狡笑道:“兵不厌诈。”
“好一个兵不厌诈。”皇帝在旁边拍拍肩笑道说:“原来暮之也你也有两把刷子。”
朝暮之说:“我爱看兵书,也曾跟着比划两下子,但是让我天天练,可就要了我的命。”
皇帝说:“你父母还是太宠着你。”
朝暮之不说话,只是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对沈于锋说:“沈弟你记得欠我一件事。”
皇帝早就听旁人说明了来龙去脉,点头说:“我见证,沈家小子你可得听暮之的话。”
沈于锋虽然心里不爽快,但是在皇帝面前也只能老老实实称是。
事毕,沈于锋回到家有些闷闷不乐,他被家里逼着学文学武,但是却没有人给过他这种排头吃。
沈芳菲见了问:“哥哥你怎么了?”
沈于锋不欲将校练场上的事告诉沈芳菲,便有些支支吾吾。
沈芳菲便不问了,只是后来招了沈于锋的小厮过来细细问,问到沈于锋输了,沈芳菲捂着嘴说没想到哥哥也有输的一天。
沈于锋后来文武双全,被称为大梁朝的双壁,似乎没有缺点,却无人知道他少年时脑子有些一根筋,学什么都要学到最好,就连做双壁,也是要做到最好。
沈于锋输了,提不起兴致,于是只在家里校练场加倍练习,却不想过了几天,小斯急急忙忙跑来说北定王世子大驾光临了。
沈于锋摸了摸头,突然想到自己与朝暮之的那个约定来,不由得有些头疼。
因为是校练场,离沈府还有一段距离,北定王世子并未拜见女眷,他一进来便拉着沈于锋的手说:“我记得你还欠我一件事。”
沈于锋咬牙切齿说:“不知道我能为北定王世子做什么?”
北定王世子笑说:“我想见你姐姐一面。”
沈于锋听到此话,如被踩到尾巴的兔子,急急地跳起来说:“北定王世子你这是在开玩笑?我姐姐在深闺,岂是你相见就见的?”
朝暮之摇摇扇子说:“我不知道原来大梁朝铜墙铁壁的沈家后人居然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沈于锋说:“我宁愿当小人,也不会让我姐姐闺喻有损,你走吧。”
朝暮之静了一会儿说我:“只想悄悄见她一眼,一眼就可以。”
沈于锋还是少年,不知情滋味,自认为男女之间的情得由婚姻而起,不可能自己而生,他见北定王世子定定的站在那儿,说到一眼时,眼中的凄哀。不由得说:“我与姐姐妹妹小弟约了后日在城郊的庄子里踏春。”
说完,沈于锋又急迫的补充说:“你说了,只看一眼的。”
朝暮之眼中的凄爱一扫而光,笑的如三月春花,说那当然。
沈于锋这时才突然觉得,其实北定王世子,搞不好,并不好惹。
沈家庄子的春天景色极美,前世沈芳菲在少女时,经常与兄弟姐妹们集体同游,但是重生后却是第一次。
她显得异常兴奋,自然而然就失眠了,她坐在床榻上,一头秀发披在肩头,一双白玉般的小足踩在榻上,用撒娇的语气对奶母说:“嚒嚒我明日要穿得漂亮点。”
奶母见沈芳菲这么开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自小姐大病初愈后,总是闷闷不乐,晚上也总是噩梦,直到最近才好了一些儿。
奶母从楠木箱子里拿出沈芳菲最爱的桃红色衣裳,说姑娘终于开心了,我觉得前段日子,姑娘的心思也太重了些。
沈芳菲用手梳着秀发,说:“嚒嚒,我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
奶母心疼摸摸沈芳菲的脸说:“姑娘,噩梦是噩梦,永远不可能成真的。”
沈芳菲将头摇了摇,坚定语气说:“是的,嚒嚒,不会成真的。”
☆、第11章 桃花
春光灿烂,沈家大房沈芳怡、沈芳菲、沈于锋、沈于泽四人带着心腹仆从来到了沈家郊外的庄子。
一路上几人有说有笑,沈于锋却是格外沉默,沈芳怡发现沈于锋的不对劲,问说:“弟弟你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很期待这次踏春么。”
沈家对子弟教养严格,沈于锋很少出门踏春,这次出门是他期待了很久的,可是沈于锋却显然并不是很开心,反而是一副很忐忑的模样。
朝暮之已经在一旁隐蔽处,静候多时,他远远的见沈家四兄妹走过来,双手略微紧张的握起。春光灿烂,沈芳怡穿一身月白色的儒裙,绣着金色的边儿,纤纤细腰不堪一折,头上插了几朵与春色印衬的桃花,不仅是美景,连人,也迷花了朝暮之的眼。
沈于锋告诉了朝暮之他们今日的行程后,一直都内心不安,生怕朝暮之这厮冲动之下在庄子里对姐姐对出什么不利的举动。可是他到了庄子,环顾四周,却没见朝暮之的影子,心想着也许这种浪荡公子对姐姐不是真心的,很多事,都是问问而已,并没放在心上。
沈于锋死也没想到,在庄子里为他们开门的小厮,便是朝暮之,他花了不少力气将那小厮打晕在巷子里,找了个地方安置以后,易容成小厮的模样,只为见一见沈芳怡。
如果是前世的朝暮之,他绝对不会想到他会为一个女人如此隐隐切切,期期盼盼,可是他现在站在这儿,穿着粗布衣裳,脸上戴着难受的易容面具,就为见这个人一面。
沈芳怡不知道门口的那个人之朝暮之,只以为是庄子里的沉默老实的阿牛,她笑着对门口的人说,阿牛今天桃花又开了。
朝暮之前世见过沈芳怡的各种笑,可是却不见她的真心,如今见她轻易的对庄子里的一个杂役笑得如此真心,心里不禁有些酸酸的,但是他又想起,那些恶梦并没有开始,他还是有机会与她共享人间繁华,只是笑着压着声音说是。
沈氏姐弟一行四人,叽叽喳喳进了桃花园,阿牛紧紧的跟在他们后面,沈于锋有些不经意的慢下脚步,对阿牛说,叫下人注意着些,别让一个浪荡样子的贵公子接近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