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正是。”阴兴微微作揖,身子挺的十分板直。
他本就长的极好,再加之可以做出的姿态,让刘扬瞬时对他好感倍增。
“听说,您能解本王忧愁?”刘扬道,“那你可知本王因何忧愁?”
“大王真要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吗?”阴兴故作玄虚道。
刘扬果然色变,他犹豫一下,便挥退了左右,方道:“如今可以说了。”
好吧,他这副做派也让阴兴终于能肯定,他的忧愁定然是和郭主一家有关了。否则,他何以依他所言,真的屏退左右?
阴兴心头把握更大了几分,只是,还不能急。他与刘扬初次会面,定要一击必中才好。
阴兴做出名士派头轻轻一笑:“大王所忧之事,不过来自南地。”
废话,如今北地基本上都是刘扬独大了,他怎么可能忧心?唯一能让他如此焦虑的事情,肯定是南地出来啊。只是到底是不是郭主一家,恩,还需要看刘扬的反应。
刘扬脸色大变:“董先生您,您竟真的知道?”
阴兴袍袖拂动:“我不但知道大王所忧何事,更知如何为大王解忧!大王可愿一听?”
刘扬直起身来:“先生快快入座!快快入座!先生教教本王,如今王妹之女做了帝后,本王当如何是好?昔年,本王还曾问王妹借过些银财,不瞒先生,本王如今不仅拿不出那些钱来,更连共借了多少都记不得了啊!”
‘感情是找自己妹妹打了秋风,现在看到妹妹一家位高权重了,怕不还钱会被记恨,还钱又不想还啊!’阴兴还真没料到会是这种俗事,不过看刘扬眉头仍旧紧皱。他便再炸了炸刘扬:“恐大王此言未尽,大王与郭主之间相欠哪知银财之事?不过大王既然不主动提及,我也只好假装不知了。”
刘扬闻言色变。
良久,他起身沉了音道:“不错,我与王妹之事不止银财而已。里头还涉及到了一个人。”
阴兴努力让自己继续面无表情:“看来大王不准备隐瞒我了。”
“是,”刘扬一揖到底,“那人便是刘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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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阴兴施计让刘扬屏退了左右。
便有一人急急而出,往府外走去。
“老杨,今儿干嘛走那么急?”守门的人问道。
“前儿不是得了点赏钱吗?我家里的那个,叫我今日买盒秋华的胭脂给她捎回去,不然进不了卧房,这天寒地冻的,不进卧房抱媳妇睡觉得冷死啊!”那人抬起头来,约莫三十来岁,面容平庸,有些微黄。
“那快走吧,这秋华的胭脂那么一小盒就贵的杀人!真是,女人还偏就爱那个!”那人感同身受道。
“可不是么,就女人的钱好赚。咱们拼死拼活累一旬,就够买盒胭脂的。”那被叫做老杨的人随口应了几句,低着头便快速走了。
走过几条街后,他钻进了秋华的胭脂铺。那小二抬头看他:“客官,您要什么样胭脂?”
“你们这儿哪种卖的最好?”他扬声道。
继而低声细语:“告诉主子,阴兴已同真定王见了面,真定王对他颇为信任!”
“诺。”那小二道。
继而扬声道:“就这种蔷薇的卖的最好了。”
“那这个要多少钱一盒啊?”
☆、第59章
阴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竟然听到了那样隐秘的一段……咳咳,情史?
刘扬依旧皱眉在诉苦:“王妹似乎很是关注刘植。我觉得在郭昌去后,她若是愿意改嫁也是极好的事情。可是……谁知道他竟然死在了密县啊!这可真不能怪我,密县那么远,我真的是鞭长莫及。且,明明在五社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哦,还打了胜仗。”
阴兴越听越是心惊,眼瞅着刘扬便要在‘破坏人家姻缘要遭牛踢’的大路上一去不回头,阴兴慌忙拉住:“大王!如今要说的仿佛并不是刘植之事?而是如何应对郭主!”
刘扬连连点头,连动着下巴上那叠了三层的肥肉也跟着抖动不已:“董先生说的对,董先生说的对!”
刘扬这样子,同彘相比,所差的不过是能言与穿衣了。若是不能言,在扒光了衣服往圈里一扔,只怕,便说是大彘也无人不信的。
阴兴一边叹息这样的人居然也能称王,一边又庆幸幸得刘扬是这样的人,否则他将要如何行事呢?其实,刘扬所顾虑的事,在阴兴看来那都不叫事。
或许,连刘扬自己都不知道,他这看似纠结财务和刘植之死的背后。其实藏着的是他心头因为同郭主优势颠倒后的落差和自卑吧。
不过阴兴可没有那么好心来开解刘扬,帮他找到他心头真正急惶不安的缘故。这样送上门来的天赐良机,他若是不用,便太可惜了。
心思百转千回后,阴兴笑道:“大王所忧虑之事若要破解,说来极为简单,但却又极为繁琐。不知大王可愿一试?”
刘扬那双被肥肉挤成了绿豆大点儿的眼睛瞬时亮了:“先生速速讲来!速速讲来!”
阴兴唇角一勾,声音顿时低了下去:“这第一么,大王不妨传令将士,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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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河北便开了一朵颜色诡异的烟花。
而另一个郡县的秋华胭脂铺老板看到了这烟花后,立刻走到后院,也燃起了一朵颜色一样的烟花。
一一传递,便如同烽火台那般。最终抵制——
“起来!”青女使劲掐了一记阿郑的手臂,“快!我刚刚看到信号了!快去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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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嘈杂?”郭主睁开眼,问身边婢女。